秦海把有关的想法向聂森交待完就离开了,留下聂森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时而皱眉、时而狂喜,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睡踏实。提出石墨烯的概念很容易,但要制备出稳定存在的石墨烯样品,还有大量艰巨的工作要做,需要付出若干年的努力。秦海本身并不是研究石墨烯的专家,他无法向聂森说明所有的技术细节,只能指出一个方向,再给予聂森以足够的授权,让他可以充分地调动人力、物力,去完成这项跨世纪的科研工作。聂森自然也是懂得科研的难度的,在他心目中,觉得自己如果能够用1o年时间完成秦海交付的任务,就已经算是功德圆满了。这样一项足以在材料科学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科研成果,即便是让他付出一生的精力,又有何妨?有了石墨烯这样一个目标,聂森对于自己即将在材料年会上做的言也没什么兴趣了,在他看来,从前做过的研究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只有石墨烯这个大课题才是能够证明他实力的舞台。第二天,国际材料年会在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学术会堂隆重开幕,来自于全球几十个国家的材料学专家济济一堂,交流着过去一年中材料学领域里的重大成果。在这届年会上,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京城大学物理系在读研究生宁静所做的会议主题言,她介绍的内容是铁基导材料的现与导机理分析。由于有秦海的指点,宁静在关于铁基材料导特征的研究方面没有任何的犹豫,在经过数百次的尝试之后,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配方,现了镧铁砷氧材料的导特性。随后。她又在导师陈宗则以及其他同学的帮助下,不断改进配方,使铁基材料的导临界温度提高到了5ok的水平。这一成果一经布,立即在导材料界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全球各地的导实验室纷纷加入这一研究,先后提出了十几种不同的铁基导材料。相应的理论研究也是成果斐然。由于铁基导所展现出来的远大前景,今年的材料年会将其作为一项重要内容予以推介。宁静作为第一个现铁基材料导特征的学者,获得了就此问题做主题演讲的殊荣。据说,她是自材料年会创始以来最年轻的主题演讲嘉宾。在最初得到材料年会的邀请之时,宁静惶恐不安,竭力要求陈宗则去做这个演讲。陈宗则在略略思考了一番之后,便拒绝了宁静的好意,鼓励宁静接受材料学会的安排。陈宗则自然知道,能够在材料学会上做主题演讲是一种何等的荣誉。这种荣誉对于他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是,在诱惑面前,陈宗则还是选择了放弃,没有与自己的学生去争抢。对于陈宗则的谦让,秦海有着不同的想法。他觉得,陈宗则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高风亮节,或许还有忌惮秦海的成份在内。谁都看得出来,铁基导的现。是秦海送给宁静的一份厚礼,其目的就是要让宁静因为这项现而名扬天下。没有秦海的指示以及不计工本的资金支持。宁静怎么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条件下坚持这样一项研究,并且最终取得突破。宁静是陈宗则的学生,如果没有秦海这样一层关系,陈宗则把宁静的成果划到自己名下也是合情合理的,谁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可是,有秦海在宁静的背后撑腰。陈宗则再要去抢这个荣誉,就有些心虚了,还不如表现得宽厚大度一些,让属于宁静的荣誉全部还给她。宁静想不到这么多的弯弯绕绕,作为刚刚踏入科研领域的一位在校生。她还无法深刻地体会到一个主题演讲的资格是何等重要。在这个圈子里,有多少公认的学术大牛一辈子都没能获得过一次做主题演讲的机会,而她不过是一个刚满24岁的在读研究生,居然就能够走上这块红地毯了。“我们现,要获得更高的转变温度,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是合成一个含有多个铁砷层的单胞,这一点与铜氧化物导体中的导机制有类似之处。在这两个体系中,上临界场非常高,从而配对势很强,而流密度却很低……”宁静用激光教鞭指着大屏幕上的幻灯片,侃侃而谈。最初走上讲台的时候,看着全场那么多白苍苍的大学者,她还真有了几分怯场的感觉。但随即她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秦海,看到秦海眼里传递过来的鼓励的神色。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照着事先已经排演过许多回的内容开始讲述。随着讲述的内容逐渐展开,她慢慢地忘记了害怕,开始进入她所熟悉的学术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她已经徜徉了若干年,足以驾驭其中的一切。“哗哗哗!”掌声如雷鸣般地响了起来,让沉浸在学术之中的宁静骤然又回到了现实。她这才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做完了整个演讲,学者们在用热烈的鼓掌向她表示着鼓励。“非常好,宁小姐,你的讲述非常完美,你提出的理论模型正如你个人一样漂亮。”会议主持人走上前去,向宁静伸出手,表示着祝贺。“谢谢格默教授,谢谢。”宁静一边慌乱地与主持人握着手,一边激动地说道。这位格默教授可是她仰慕已久的学界泰斗,今天能够在这样一个场合里遇到,而且还能够与他握手,接受他对自己的祝贺,实在是让宁静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宁小姐,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想到对铁基材料的导特征进行研究的?实不相瞒,我也曾经和我的助手尝试过研究铁基材料,但没有取得进展,于是很快就放弃了。而你却能够在这个方向上坚持地做下去,直到摘取这枚明珠,这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信念呢?”格默教授笑呵呵地向宁静问道。“我的导师陈宗则教授一直都对具有层次的四方结构准二维材料有过研究,猜测在这种结构中可能存在着一种我们所不了解的导特性。我们这一次提出来的镧铁砷氧正是这样一种结构,这种材料的现,验证了陈教授多年以来的猜想。当然,我能够在多次实验失败的情况下坚持不懈地对铁基材料进行研究,还得益于我的朋友秦海先生对我的支持,是他鼓励我在这个方向上继续做下去,不要半途而废。”宁静说到这里,把目光投向了秦海。格默顺着宁静的目光,看到了秦海,他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问道:“宁小姐,你说的是这位年轻的小伙子吗?天啊,我感觉他的年龄并不大,是什么让他有如此睿智的目光?”秦海在这个时候已经站起来了,向格默微微地笑着。在前一世,他就认识这位颇有几分幽默感的格默教授,那时候他习惯于称之为“格默老头”,而格默也是欣然受之。不过,在这一世,格默还不认识他秦海是何许人也,只是因为他支持了宁静的研究,而对他有几分兴趣。“小伙子,你愿意到台上来向大家介绍一下你的想法吗?”格默向秦海问道。其实他对于秦海是否能够做出一些学术层面上的解释并没有期待,他只是把这种互动当成会议上的一个小花絮而已。“非常愿意。”秦海毫不忸怩,爽快地答应了一声。他顺着台阶走上了讲台,就手接过格默递给他的麦克风,用流利的英语对着全场大声地说道:“各位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很高兴有这样一个机会与大家相识。我叫秦海,是中国大秦工业集团的董事长,简单地说,就是一位商人。当然,我还有一个身份,也许是与这次材料年会相关的,那就是……”说到这里,他诡秘地一笑,然后一把拉过站在旁边的宁静,用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对着全场骄傲地说道:“我是宁静小姐的未婚夫!”“嗷!”整个会场顿时就沸腾起来了,众人哈哈大笑着,拼命地鼓着掌,向这对年轻人表示着祝贺。参会的人员大多数是西方学者,西方人对于这种当众秀恩爱的事情一向是很放得开的,而且也非常热衷于起哄。“宁静小姐,请允许我再次向你表示祝贺,我不得不说,你的未婚夫是一位非常帅气,也非常有个人魅力的年轻人,你们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格默走上前去,热情地说道。“谢谢你,格默老头。”秦海向格默笑着说道。“你叫我什么?”格默好生诧异地问道。格默老头这个称呼,是在一个非常小的圈子里才有人使用的,圈外的人从未提到过,他不知道这位来自于中国的年轻人何以知道他的这个昵称。“您是格默老头,难道不是吗?”秦海笑眯眯地重复道,同时用调侃的目光看着格默。他可不怕格默去查他的老底,有本事你去找时空管理局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