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易终于忍不住了,拔腿就走。廖沫儿一看,也不再和摊主玩笑,放下碗就跟了上去。“这是几个意思?”摊主的眼睛眯得更厉害了。“我说唐总,你逛摊不看东西不问价儿,有什么意思?”廖沫儿在唐易身后说道。唐易突然停住脚步,看着廖沫儿:“廖小姐,你很爱玩儿是么?”廖沫儿眼神陡变,但很快笑了起来,“唐总什么意思?”唐易看了看周围,“借一步说话吧,你既然来找我,说因为不忿,你自己信么?”“好啊!”廖沫儿看着唐易,“到哪里?你店里么?”“那就到我店里吧!坐下谈谈。”唐易点点头。“我和莫小姐进去谈点儿事儿!”唐易对毛逐和老谭说了声,便带着廖沫儿走向里间。“老谭,又见面了!”廖沫儿冲老谭笑了笑。“呃,咳咳。”老谭咳嗽了两声。“我说,今天林设计师好像不上班,是吧老谭?”毛逐问了老谭一句。这话自然是说给唐易听的,心想你可别擦枪走火。唐易瞪了毛逐一眼,将廖沫儿让进里间,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里间其实像是个会客室,也像个办公室,有沙发有茶几,还有一张办公桌。另外,还有几个保险柜。唐易招呼廖沫儿在沙发上坐下,然后也没倒水,直接给她拿了一瓶矿泉水,而后坐到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如果你是报雪堂的人,那你应该姓廖才对。”当然了,唐易不能肯定她就是报雪堂的人,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廖家的人。只不过因为匡海生曾经猜测过,而且这女孩又找上门来了,不做个了断也不是办法。所以干脆就如同知道她的底细一般,直接说了出来。听到唐易报出报雪堂,廖沫儿心中真是着实吃了一惊。这几天他一直在观察唐易,没想到他居然能不知不觉间知道自己的底细!不过,是不是试探呢?“唐总真爱开玩笑,虽然莫尔是个假名,但你又是怎么想到姓廖上去了?报雪堂?听起来像个中药铺子。”唐易也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我没有偏爱宣德朝的东西,当时在缅甸拍走的绿度母铜造像,只是因为是一个朋友先父的东西,无意中流了出去,我帮他买回来就是了,现在也不在我手上。”唐易也没完全说谎,虽然拍的时候不知道,但是事后听说是费老父亲的遗物,的确是又交手给了费老。而由此才得了玄域圣环。“缅甸?”廖沫儿反问。“行了,缅甸的那次拍卖就是报雪堂组织的。所以你才故意拿来两件宣德朝的东西。如果是觉得我捡了漏,你们吃了亏,再找上门来,这有点儿不合规矩吧?”唐易说的好像自己真是知道了廖沫儿的底细一样。终于,廖沫儿轻轻抿了一口矿泉水,笑道,“唐总真是神通广大。”“不是我神通广大,是我背靠大树好乘凉。”唐易这意思,自然是说自己有官方背景,至于征集办和文调局,那就没有必要细说了。既然话都说开了,抖一抖背景,也有利于自己的安全。报雪堂不管势力多大,和官方比,那也不是个儿。廖沫儿此时笑着站起来,伸出了手,“认识一下,我叫沫儿,的确姓廖。不过,是泡沫的沫,加一个儿化音的儿。”唐易伸手握了一下,“原来真是沫儿(莫尔),幸会。”廖沫儿的手很特别,软硬适中,干燥爽滑。“廖小姐可以说出找我的真实来意了吧?”唐易重新坐了下来。“唐总祖籍就是山州么?听口音可是有点儿京片子。”“廖小姐有话就直说算了。我知道当年报雪堂的前身流星堂,和五古封灯有些仇隙,不过那都是老一辈儿的事儿。五古封灯是有个唐掌门,我和五古封灯的一些个后人也算熟悉,不过我的祖父已经去世了,他从来没和我父亲说过什么唐掌门。我知道这些事儿,纯粹是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些交心的朋友。”唐易能说出这些,算是很真诚了,这也是他能说出最大限度的话。廖沫儿一问他的祖籍,他就知道,这是因为当年的恩怨来的。看起来问得拐弯抹角,但其实已经透露出来,也算带着诚意。廖沫儿是个聪明人,也听出来了,唐易有关这件事儿,也不可能再多说,话锋一转,“唐总的生意铺得很大呀,京沪粤都有拓展,津门和杭城也是发展古玩生意的好地方。”“见笑了,再大也比不上报雪堂。我赚的只不过是辛苦钱。”听了这句话,廖沫儿眼神一变。你赚的是辛苦钱,我们赚的是什么?是黑钱?“唐总的意思,报雪堂赚的是什么钱?”“我只知道我自己赚的是辛苦钱,我对报雪堂知之甚少,所以不知道赚的是什么钱。”唐易摸出了烟盒,“廖小姐真不抽烟?”“不抽。”廖沫儿放下矿泉水瓶子,“唐总说话好像带刺儿一样,划的我耳膜疼。”唐易点上了烟,“看来廖小姐有点儿误会了,我只是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也不是个爱管闲事儿的人。现在自家门前雪还扫不干净,哪管得了人家瓦上霜?”“噢?”廖沫儿看了一眼唐易,“唐总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燕京的阁宝多法器店截胡唐三彩的事儿。”“什么?截胡?唐三彩?”唐易的确不知道此事,文佳也没告诉他。实际上,燕京的法器店,就连账目上他也都从来没有过问过,文佳留多少给总店多少,他都是让文佳全权做主。廖沫儿一看唐易的反应,好似是真不知道,悠悠说道,“文大师在燕京,可是牛气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