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宥伦和周彗敏坐车来到影院门口，记者们早已经严阵以待堵在门口。车还没有停稳，很多人就已经举着相机围了上来，保镖们艰难地分开人群，护送着下了车的林宥伦和周彗敏往影院里走去。“林先生，你对黄朗韦在医院被枪杀一事是否知情？”“周小姐，2天前梅颜芳在夜总会被人掌掴，当时你是否在场？”所有记者的提问，全都指向黄朗韦被杀一事。林宥伦让保镖先护送周彗敏进影院，他留下来应付记者。“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林宥伦压压手，周围提问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今天是《飞虎》的首映式，所以我只回答三个和电影无关的问题。”林宥伦话音刚落，身边立刻就有人问他是否知道黄朗韦被杀的事情。“黄朗韦死了？”林宥伦故作惊讶地看了那个记者一眼，“我看报纸上说前天晚上他被人砍伤了，不是说已经脱离危险了吗？”在场记者没有一个人相信林宥伦的说法，可林宥伦硬是要转糊涂，他们也没有办法。“黄朗韦被砍伤当晚曾在夜总会与梅颜芳发生冲突，据说当时周小姐也在现场，而且和黄朗韦的手下发生了口角，这件事林先生清楚吗？”马上又有一个记者问。“彗敏那晚确实在那家夜总会，不过她是和两个无线的艺人一同去的，后面才和梅颜芳遇到。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一概不知。”林宥伦一句话。就把周彗敏从这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还让记者们都没话说。两个问题之后，在场的很多记者都已经明白，想从林宥伦嘴里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基本是不可能，但还是有人不甘心。“林先生，最近电影圈发生了好几起纵火、泼镪水、抢电影拷贝的恶性涉黑事件，有传言称这些事都是黄朗韦做的，而你之前曾经强硬表态要求各家电影公司及其背后势力要遵守规则。现在黄朗韦被杀，不少人怀疑你和此事有关，不知你对此作何看法？”“黄朗韦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敢公开谈论他的事情，现在人死了，马上就有人说他涉黑，我就想问一句，你们早干什么去了？黄朗韦现在死了，关于他的事情我也没什么好说，你们想知道凶手。应该去问警察而不是我。”回答完这个问题，林宥伦根本不给记者再提问的机会。转身直接进了电影院。——电影院门口，任达嵘和刘家明站在一个不容易被外面人看到的角落里，林宥伦回答记者提问的整个过程全都被他们看在眼中。“怎么样，我已经和你说了，林先生不可能和这件事有关，要是他有问题，还可能这么淡定地回答记者的提问吗？”任达嵘转过头，看了刘家明一眼，眼中的表情十分复杂。刘家明怀疑林宥伦和黄朗韦被杀一案有关联，为此专门写了一份报告，层层递交，最后到了任达嵘手上。从动机的角度出发，任达嵘根本不相信林宥伦会指使人去杀掉黄朗韦，但刘家明却坚持林宥伦有一定的嫌疑，甚至可能是案件的知情人。刘家明建议传唤林宥伦，让他到警局配合案件调查，但任达嵘却直接否决了这个要求。林宥伦在香港社会影响力非同一般，政商两届人脉都很广，没有充足的理由就向他发出传唤，不仅会给警方带来巨大的社会压力，而且要承担不小的法律风险。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拍摄《飞虎》的缘故，林宥伦和香港警方的关系正处在一个良好的“蜜月期”，这时候传唤他，等于是警方在自己打自己的脸，这种事情上头一定不会答应。当然刘家明这种不畏强权的韧劲也是任达嵘非常欣赏的，所以他才在否掉了刘家明的提议之后，又带他来参加《飞虎》的首映式，目的就是让他以不会被外界误解的方式和林宥伦在私底下接触一下，也算是一次变相的调查。“他们这样的人，是很难从表明看出任何问题的。”刘家明紧锁着眉头，依旧不肯放弃。任达嵘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会请林先生单独和你谈一谈，不过你要注意分寸，这不是警方的正式问询，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应该不需要我教你。”趁着林宥伦还没有走过来，任达嵘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记住，香港还有几年就归大陆管了，林先生和那边的关系比大家表面上看到的还要深得多，你如果想要在警察这一行继续呆下去，而且有所作为，那么最好还是不要和他的关系弄得太僵。”刘家明知道这番话是任达嵘对他爱护，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的点点头。——林宥伦走进影院没几步就遇上了任达嵘和刘家明。任达嵘是《飞虎》首映式邀请的警界高官之一，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倒是刘家明的露面让林宥伦有些意外。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林宥伦微笑着走了过去，手当然是先伸向了任达嵘。“任长官，好久不见！”“不见是好事，要是经常见面，那可真就糟糕了。”任达嵘见面就和林宥伦开起了玩笑。“但是我不惹麻烦，麻烦却会自己惹上我，这又什么办法？”林宥伦耸耸肩，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刘家明那边瞥了一眼。任达嵘当然能听出林宥伦话里的不满，不过眼下这情况却只能装糊涂。“对了，怎么不见许处长和任长官在一起？”任达嵘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正事，许处长今天有事不能来，特别委托我向林先生解释，还请林先生多多见谅。”林宥伦点点头，“许处长公务繁忙，不能来我能理解，看来只能期待下一次合作了。”任达嵘笑着和林宥伦握了握手，“当然，我们警方也很希望和林先生能有更多像《飞虎》这样的合作。”与任达嵘寒暄结束，林宥伦这才把目光转到了刘家明身上。“刘督察，我们又见面了。”刘家明和林宥伦握了握手，脸上的笑容并不自然。“林先生应该是不怎么希望和我见面吧？”“一年多不见，刘督察比以前更幽默了。”林宥伦笑着撇撇嘴，“对了，忘了恭喜刘督查，又升职了。”在处理张子强那个案子的时候，刘家明还只是督察，如今肩膀上的警衔却已经变成了高级督察。刘家明自嘲似地笑了笑，“我升职这件事，林先生不是比我还早知道吗？去年林先生跟我说的那番话，我至今都还铭记于心。”林宥伦并不想和刘家明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耸耸肩说：“好意思，时间隔太久，我差不多都忘了。”“林先生，忘了跟你说，黄朗韦被杀一案现在就是由我负责。”刘家明补充了一句。从见到刘家明的那一刻，林宥伦就已经猜到会是这个结果，所以并不感到十分意外。“然后呢？”“我想问林先生几个问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的工作。”林宥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任达嵘，希望他给自己一个解释。任达嵘咳嗽了一声，说：“林先生，事情是这样的，目前警方在黄朗韦一案的调查中，得到了一些可能对你不利的证词，当然我们并不是说你和这个案子有关系，但为了排除嫌疑，希望你可以给我们破案提供一些帮助。”“也就是说，我完全可以拒绝回答？”任达嵘苦笑着点点头，即便是正式的警方传唤，林宥伦也可以拒绝任何的问询，更不要说这种非正式的调查了。就在刘家明都觉得这次来不会有任何收获的时候，林宥伦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好吧，看在任长官的面子上，刘督察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刘家明心头一喜，然后立刻冷静了下来。“黄朗韦和梅颜芳在夜总会发生冲突，周小姐当时就在现场，然后林先生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当时保镖就向我汇报了这件事，后面黄朗韦还特意给我打了一电话解释了这是一场误会。”林宥伦直言不讳的回答让刘家明有些意外，他和任达嵘飞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这和黄朗韦几个手下交代的情况完全吻合。当然仅凭这些，还不能完全排除林宥伦的嫌疑。“黄朗韦给林先生的电话里提到这是一场误会，他指的是手下人无意中冒犯了周小姐这件事，还是之前和梅颜芳发生冲突那件事？”“当然是前者。”“那黄朗韦有没有说到想要怎么解决和梅颜芳的冲突？”“这个他没必要和我说吧？”“那当天晚上，林先生你在哪里？”任达嵘这时候咳嗽了一声，插嘴说：“刘督察，属于林先生私事的问题就不用问了。”林宥伦点点头，同意任达嵘的说法，他要杀黄朗韦，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回答这样的问题毫无疑义。他看了看表，然后告诉刘家明，“现在离首映式开始还有三分钟，刘督察，抓紧时间的话也许我还可以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