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圣境,圣峰西面,半山腰处,一处二十平见阔的平台,如一道巨石横插在圣峰中。
平台与山峰交接处,一个三丈见高的天然石洞,洞口布置了护阵。
穿过护阵,越过七八丈距离的山洞,眼前豁然开朗,进入到了一个高约二十丈的石窟。
观其形貌,乃是天然而成的石窟。石窟对面,却有八道由人刻画的石门,石门门楣上,篆刻了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等八卦字样。
石门虽有形,但在外人而言,顶多是刻画在山壁上的线条而已,但在掌握相应令牌的人而言,只要正确激发传送阵,便能将人传送到山腹深处。
山腹深出,同样是一处石窟,石窟四周的石壁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夜明珠,照射出一方昏黄的光亮。
石窟四壁,布满蚁穴一般的山洞,洞口被一道精铁栅栏堵住。
穿过栅栏,青瑾双臂抱膝,手腕交叠,缠在手上的白布早已被血染得不复白色。不过好在敷了灵药,在药力作用下,伤口渐渐弥合。
新肉生长,传来一阵阵如蚁虫蛰咬的酥麻感,令努力回想早先发生一切的青瑾不由得皱眉,正要撕开包扎查看伤势,突然,刷拉拉之声凭空响起,令其动作一滞。
“啧啧啧……”一连串的啧啧之声传出,似乎有馋涎欲滴的恶鬼正流着哈喇子欲择人而噬一般。
青瑾急忙挪到洞口,透过栅栏寻找声音的源头。终于,她发现了对面位置的一个洞口,透过精铁栅栏,有一道人影立在黑暗中。
“你是谁?”青瑾叫道。
“你是谁,你是谁……”脆脆的声音在石窟中回响,一遍又一遍,良久才停歇。
“桀桀桀……”一连串如夜枭鬼叫的声音响在青瑾的耳边,青瑾这才发现对面那人的声音并不是嘴腔发出,而是似乎用隔空传音的手段传来。
“啧啧啧……欧阳夏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对面声音传来,戏谑满满。
“你是谁?”青瑾问道。
“我是谁?呵呵,我是谁?”那人长长地叹口气道,“我还不和你一样,欧阳夏昔日的枕边人,如今的阶下囚而已!”一句话说出,包含着无奈辛酸,也满满的切齿恨意。
青瑾听了这话,只以为欧阳夏把金屋变作囚牢,来了一个囚牢藏娇,并且还把自己也当作同类人,于是急忙分辩道:“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师父的徒媳妇!”
“徒媳妇?”那人先是疑惑,继而自语道,“难不成除了飞羽,欧阳夏又收了徒弟不成?”
“你认识凌……飞羽哥哥?”
“飞羽哥哥?”那人语气中的疑惑更浓,接着陡然提高声音道,“难不成你是飞羽的妻子?”
“是啊!”
“什么?”那人惊怒一声,“飞羽不是和菁儿是一对吗?怎么会娶你?”
“菁儿?”青瑾迅速捉住那人话中的有用信息,不由得心想,“难不成对面的是欧阳菁的亲人?”
“菁儿呢,我的菁儿呢?”那人开始嚷叫,同时伸手抓住栅栏,半张脸从缝隙中挤出,朝着外边大叫道:“长亨,长亨,一书唉!”接着,又用传音的方式大吼道:“唐风,你出来,你出来!”
透过昏黄的光,仔细看去,此人一张脸竟然布满蚓肉一般的伤痕,而同时,嚯嚯张开的大嘴中,只露出半截舌头。
女人状若疯癫,使劲摇晃着精铁栅栏,哗啦啦的声响从其戴着的手镣中传出,而她口中呼和的“长亨”也就是昆仑派三长老唐风,正静悄悄地悬停在洞窟最高处一个石洞前平台上,静静地俯视着。
青瑾怔愣当场,看着对面发疯一般的女人,内心简直震撼到了极点:“她难道是欧阳菁的母亲,欧阳夏的妻子?不是说,当年她难产而死吗?她难道还活着?”
女人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使劲地摇动栅栏,有时嘴中呜呜咽咽,也不知道具体在说些什么;有时则以传音的方式叫骂着唐风和欧阳夏。
终于,女人声嘶力竭一般,嘴中只剩下嚯嚯声了,同时也没力气摇动栅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