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午,卫忠带着人来到关春儿的地方。
看守着春儿的几个人见总管来了,更抖擞了精神,说:“总管放心,我们牢牢看着她呢。”
卫忠嗯了一声,冷眼看着春儿。
春儿只同他的目光接触了一下,就低下了头,仿佛十分愧悔。
“算你走运,咱们娘娘说了,不追究你了。”卫忠对春儿说。
“多谢娘娘开恩,春儿给娘娘磕头了。”春儿说着真的跪下磕了三个头。
“免了吧!娘娘可不稀罕受你的头。不过眼下还不能放你,等什么时候娘娘寿辰过了再放你出去吧!免得你到处乱说。”卫忠语气凉薄地说,“到时候你也甭想留在这儿了,拣高枝儿飞去吧!”
这一回春儿什么也没说,只把头垂得更低了。
她知道没人能看见自己脸上的表情,所以微微露出几分得意。
果然,只要抬出皇后来,福妃这个软包当真就怕了。
“这边的屋子也要修缮,”卫忠抬头环视了一眼屋顶说,“就要到多雨的季节了,趁着这会儿内官监还不算忙。
回头把她带到西北角的空屋子里去吧!前院儿有许多活儿要做,找一个人看着她就是了。”
之前看着春儿是怕她寻短见,现在没有必要了,她已经知道福妃不会追究,何必还要寻死呢!
于是她又被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关了起来,那个看着她的人到了晚饭的时候不免饿了,却不见人来替。
抱怨道:“这些个行货,只顾着自己塞饱了,不管别人死活!”
又过了一会儿,眼看着天都要黑,还是没人来替。
这婆子便气急了,说:“一个个地都当我死了不成?!我也不管了!就是到时候问起我,我也有的是话说!”
又对春儿说:“你在这屋里老老实实地待着,别想着闹妖儿!”
然后气囊囊走出去,将门从外头锁了。
她这么做自然有负气的成分,不过也是估摸着春儿不会跑。
毕竟这皇宫虽大,她却总归跑不到宫外去。
何况她也没必要再生什么枝节,除非是蠢得不透气了。
那婆子走了之后就再也没回来,直到天都黑透了。
春儿从早起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这会儿又渴又饿,幸而窗台上有半盏剩茶水。
也不知道剩了多久了,从她们进这屋子起就放在那里。
那婆子嫌脏,看都没看。
可春儿这时候却顾不得了,端起那碗来,咕咚咕咚两口就喝见了底。
虽然暂时解了渴,可肚子却更加难受起来。
可她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好在又过了一会儿,渐渐涌上困意。
她就想着就此睡过去也蛮好,一觉到天亮,总比这么抓心挠肝地熬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