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也就过了两天,姚万仪来到了张家。
张家何曾接待过姚家人?
就算提前用心准备了,倒是仍是免不掉处处露怯。
只有金玉娥落落大方,既殷勤又周到。把他们家正室大奶奶给比了下去。
金玉娥特意让姚万仪到张家来,自然是为了让她看那杂耍的猕猴。
她跟姚万仪说,直接去杂耍班子那里不妥当。
县主是何等的尊贵,怎能去到那般不堪的地方。不用说别的,光是那里的腌臜气味就够熏人了。
更何况这事儿多少也要避人眼目,不好太大明大摆了。
而且她从来都是个打草搂兔子的好手儿,无论如何也得顺手给自己捞些好处。
请姚万仪到张家来,就是让众人都知道,她虽然是个妾,可面子却比家主都大。
姚家权势熏天,京中大小官吏无不拜服。
可惜不是谁都能攀得上姚家,更别说他们家唯一的女儿姚万仪了。
张家自然也一样。
所以当金玉娥说她能把县主请来的时候,众人都不相信。
金玉娥骨子里流着商人的血,想要她安分守己绝无可能。
她太清楚姚万仪能给自己带来多少好处,只要紧紧抱住她的腿,自己一世的荣华富贵就算有了着落。
可姚万仪的腿不是谁想抱就能抱的,多少比自己有地位有钱的人想要讨好她都不能,因为她不缺这些东西。
光是殷勤小心也没用,奉承她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稀罕。
因此,投其所好至关重要。
金玉娥知道,在姚万仪面前必须得显出自己有用才行。
姚万仪最大的心病在玉孤明身上,而玉孤明的心又在薛姮照身上。
所以只要自己能帮姚万仪除去薛姮照,那么她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由此看来,薛姮照死不足惜。
又何况自己虽然离了深宫那个火坑,可当时必竟是丢尽了人,这个污点一辈子也难以洗去,而这都是拜薛姮照所赐!
金玉娥觉得再也找不到这样的好事了,既能替自己报私仇,还能捞到数不清的好处。
薛姮照这贱人的一条命还蛮值钱的。
“难为你们了,”姚万仪在张家的正堂略坐了坐说,“就留玉娥一个人在我身边陪着吧!免得你们太拘谨了。”
张家太太和大奶奶听了这话,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得遵命。
“县主,我早叫他们在府里等着了,您这就要看吗?有耍蛇的、训哈巴狗儿的……”金玉娥心里越得意,对姚万仪就越加殷勤。
“别的都不必上前了,就把那个训猴的拿上来瞧瞧,看他能成不能成就完了。”含香说道,“真以为咱们县主是闲得慌才来的吗?”
“好,那我就叫训猴儿的上来。”金玉娥脸上的笑像是画上去的一样,不曾有片刻消失。
训猴儿的是杂耍班子的班主,年纪有六十出头了。
他是个侏儒,人和猴儿站在一起,竟然差不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