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年前立春的缘故,刚进二月没几天,带毛的衣裳便穿不住了。
这一日薛姮照随着福妃娘娘按例到荣华宫来给皇后问安,其余妃嫔也都差不多前后脚都到了。
只有马才人病着未到,皇后也不在意,反叫人再请御医过去诊治,还叫自己跟前的二等宫婢雪鸽送补品去芳丛苑。
又问成昭仪:“听说九公主这些日子有些咳嗽,可请御医瞧过了没有?”
成昭仪连忙起身答道:“多谢皇后娘娘惦记,她是瞧着天气好跑出去玩儿,到了背阴的地方叫冷风给吹着了。不是什么大事,已然吃了药,发了汗。”
“那就好,都说春天的风馋,老人小孩儿都要当心。”皇后点点头,“今儿人齐,咱们商量点事。”
众人听皇后如此说,忙都端正地坐了。
“不是什么大事,”皇后笑了,“我是想说三月里是我的生日,但绝不可再像去年那样大办。”
惠妃便问:“这是为何?”
“今年是陛下践祚整三十年,要在九月里举行大典。
去年下半年已经筹备了一些,然而从现在起,这几个月才是最要紧的。
因此本宫就想着在这大典之前的一应庆典都应从简。
不单是我的生日,比如端午,中秋,也都不必像往年那样大办。
一来要爱惜物力,二来宫中人手有限,三则前头太铺张了,就不好显出后头的隆重。”
“皇后娘娘考虑得极为周到,但臣妾还有句话说。别的能省则省罢了,皇后娘娘的生辰是万不可过简的。
这非但关乎您的脸面,也是国之尊荣,不能瞧着太不像了。”贤妃开口阻拦。
立刻有人纷纷附和,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皇后姚紫云是个极爱排场的人。
她这么说重在试探人心。
皇后道,“那就按照去年规制的一半,绝不能再多了。”
“只怕圣上不答应,”袁昭仪笑道,“陛下对娘娘的宠爱人尽皆知,必然是不忍心的。”
“不同陛下讲就是了,”皇后一笑,“我自己的事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又说:“九月里的大典虽说前朝六部和后宫的十二监四司八局都各有司职,但咱们自己家的人还是得上前。
好在二、四、五、六这几位皇子都知事了,尽可以每人独当一面。
陛下忙于国事,无暇顾及这些。昨日商启言特到我宫里来,商议这事。
说是有些要紧的地方,必须得十分信得过的人去把关。”
“陛下的大典,皇子们能尽一份孝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福妃听后说道,“其实最操心的还是皇后您。”
“姐妹们都能体谅我,已然叫我省心多了。福妃姐姐,本宫还有事求你呢!”皇后看着福妃,语气格外温和。
“但不知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只要臣妾做得到,自当尽力。”福妃应道。
“大伙儿也都知道如今宫里的事是越发的多了,虽然有贤妃姐姐帮着我,可她也不是三头六臂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