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照丫头,你可听说了没有?”福妃放下手中的茶碗,叫住薛姮照,“贤妃宫里的人,从各处带了不少人走。”
“什么名目呢?”薛姮照问。
“说是散布谣言,蛊惑人心。”福妃说道,“就是关于麟儿的传言,看来皇后已经动手了。
不过她向来谨慎,轻易不肯自己出手,便把这事交给了贤妃。”
“皇后现在真是有些顾首不顾尾了。”薛姮照笑了笑,“事情稍微多一些,她的思虑就乱了。
她只想到了不脏自己的手这一层,却没有想到让贤妃去管这事,正好方便了贤妃排除异己,在宫中立威。”
“你的意思是?贤妃假公济私?”福妃也是在薛姮照的提醒下才想到这一层。
“是这样的,娘娘。您想,就算人人都知道皇后是六宫之主,可如今执行的人却是贤妃。
俗话说的好,县官不如现管。下头的人轻易见不到皇后,只能唯贤妃马首是瞻。”
“那如此下去,贤妃岂不是要把皇后给架空了?”福妃只觉得冷,“在皇后面前,贤妃恭顺体贴,好似处处都在维护皇后的名声。
对着下头的人,则打着皇后的号令。表面上是她在为皇后做事,下手狠了,至少有皇后一半的责任。若是稍稍抬抬手,施一半点恩惠,受益的人自然对她感恩戴德。
若是她事情做得不公平,有人要向皇后告她的状,她也能巧言令色,轻轻遮掩过去。”
“娘娘分析的实在是太对了,贤妃就是这样的打算。”薛姮照说,“贤妃这个局早就已经布下了,只是如今才逐渐显现出来。
从一开始她就要把咱们拉下水,为的就是让皇后把咱们认作是劲敌,从而无暇顾及旁人。
而她则披上羊皮,躲在皇后身后,伺机来个致命一击。”
“贤妃的城府的确够深,我和她同在这宫中近二十年,竟然没看出她这般的老谋深算。”福妃不禁摇了摇头,“还好老天爷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否则真是不堪设想……”
“娘娘,”卫忠说着话进来了,“小的从宫外回来,听说柳弥章也到处捉人呢!”
“贤妃的哥哥,”福妃听了并不奇怪,“他们兄妹两个,一个宫里,一个宫外,真是好不威风啊!”
“他们利用这件事排除异己,更主要的其实伤的是姚家的根基。”薛姮照分析道,“从这个角度想,对咱们也是有利的。
在姚家的势力还没有瓦解大半之前,贤妃也不会将咱们这于死地的。
她不可能不明白飞鸟尽良弓藏的道理,姚紫云这人转眼无恩,绝不可能一直顾惜他们。”
像薛姮照这般能够清醒看清全局的自然是少之又少,如今不但宫里,还有宫外,都闹得人心惶惶。
皇后在荣华宫中静坐不出,看上去闲适恬淡,其实心里头也着急。
恰好梁景回来了。
“娘娘,贤妃做的事是您授意的?”梁景进来就问。
“不错,我让她和柳弥章两个人把那些乱嚼舌根子的都捉起来。”皇后点点头,“这样的事我不想亲自动手,落人口实,又何况你如今还在忙着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