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庄园,豪华的前院大厅,王善祥站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王家能够从十年前的一个微末盐商,几年间强势崛起,吞并其他盐商的盐引份额,一跃成为新的七大盐商之一,除了因为搭上了太子府的关系,还有就是因为奉行狠辣和不择手段的行事态度。
凡是敢阻碍他王家崛起的人,他王善祥都敢除之而后快。就算偶尔出了事故,也自有上面的人帮他摆平。
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妄自尊大,目中无人的秉性。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即便他觉得自己已经做了周全的准备,但是他要除掉的毕竟是当朝侯爷,皇帝身边的近臣,王命钦差!
但他还是做了。
因为他有很大的把握。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又言色字头上一把刀,他觉得,这就是贾琏最大的破绽。
他竟然下扬州的第一天,就***女,完事之后,还敢把人给放在身边?
他也见过那安思远的遗霜,确实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更难得的是,其出身书香门第,又是高官之妻!
四品的巡盐御史,在扬州,是绝对的高官了。
所以说,他很能理解贾琏为何对那许氏母女爱不释手,因为他也年轻过。
据他看来,贾琏如此欺辱安家,即便那许氏迫于贾琏淫威不得不屈从,内心也是憎恨怨毒的吧。
所以,想要除掉贾琏,那对可怜的犯官妻女,便是贾琏递给他的现成的破绽。
因为,贾琏要是无缘无故的死在扬州,或许会捅破天,让朝廷哗然,让龙颜大怒。
但若是贾琏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而且还是死在许氏母女的手中,那就另有一说了……
堂堂钦差,代表天子南下督查盐政的镇远侯爷,居然因为睡了一对母女,被人家给弄死了,可笑不可笑?
可以想象,这样的事情一旦传开,将会成为天底下最大的笑柄,连朝廷也会颜面无光,到时候,看朝中哪个人还好意思,因为贾琏之死大做文章!
倒时候,他再联合周家和白家,让他们三家背景最强势的盐商联合背后的势力,再推波助澜一番,事情很容易就遮掩过去了。
如此不但眼下贾琏带给他们所有盐商的威胁可以解除,就连之前盐税大减的事情,说不定朝廷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
所以,只要能借此顺利除掉贾琏,扭转局面并不难。这也是那老狐狸周家和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白家,会被他说动帮他的原因。
大的方面计较妥当,剩下的就是如何才能让计划成功了?
刚好他手中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现在看来却异常重要的筹码。那是当初钦差未到扬州的时候,为了防止安家人向南下的钦差告密,避免节外生枝做的一点预防手段,当时就是他出手,将安思远唯一的儿子抓走的。
有安家唯一的传承血脉在手,不怕那许氏不听他的话。而他只需事成后再除掉那安氏妻女,弄成一个“含辱自杀”的结尾,便天衣无缝了。….甚至他之前想到这一切成事的必要条件之事,都觉得是老天爷在给他创造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还是只敢缩着脖子,像赵家那般等着贾琏提刀去杀,而不敢出手一搏,连他都觉得他自己不配成事。
所以,从周家别院回来之后,他立马就让去联系,很早之前就埋在巡盐御史衙门的棋子……
虽然贾琏进驻巡盐御史衙门之后,很是清理掉一些各方面的暗探,但总还有些漏网之鱼。
他已经打听到贾琏已经回巡盐御史衙门了。他大张旗鼓的抄了那赵家,应该是何等的得意?
那赵家盘踞扬州时间那么长,而且那赵老头又一向爱财如命,可想而知家底有多么丰厚。
单论家产,或许除了周家,他们其他几家都是很难比得过的。
抄出那么多的家产,贾琏应该是很惊喜,很志得意满,回去之后迫不及待找那许氏发泄一番快意的吧。
所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老爷,巡盐御史衙门果然有大举动了!”
随着亲信跑来传音,王善祥顿时大喜,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可是那贾琏死了?”
“这个,不知道,总之底下跑回来说,巡盐御史衙门的官兵又开始集结了……”m.81book.com
官兵集结?不应该是乱成一片吗?王善祥眉头一皱,这与他想的有点不一样。
心里生出担忧,不等做反应,其最得意的儿子便又跑来传话:“老爷,不好了,那贾琏手下的官兵,又大批的出动了。”
“出动,去了哪儿?贾琏呢,可在其中?”
“贾琏在不在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路线,好像是朝着华荣坊白家去的!”
“不好!”
王善祥面色微变,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面色变得有些难看。
其子不解:“老爷,就算那贾琏去找白家的麻烦,关我们何事?而且,老爷不是说过了,那贾琏也不过是狐假虎威,只敢挑赵家这种软柿子欺负,遇上白家,指定就怂了的吗?”
听见儿子这么说,王善祥又稳定了心神。
没错,那白家可不是赵家,他真不相信,一个小小的贾琏,竟敢对太后的娘家人出手?
就算是皇帝,轻易也不敢这么做吧。
这么一想,王善祥又安心下来。这也是他不把其他盐商放在眼里,却唯独不得罪周、白的原因。
甚至周家,他也不太看得起,只是因为觉得周伯儒那老小子城府太深,而且他一连几次想夺周家扬州盐行会长的位置,都没有成功,这才心中对其多有几分忌惮。
“快,派人去白家盯着,但有动静,立即来报。”
听到王善祥的吩咐,其子立马出去安排去了。
“来人……”
王善祥大喊一声,来回不断的踱步。
“老爷,有什么吩咐?”
“快,将……算了,你们出去。”….王善祥本能的察觉有些不妙,有心想将值钱的东西转移出去,避免最坏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