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扔垃圾一般把王廿丢在地上,轻轻一掌拍在王廿身上。
王廿猛烈咳嗽数声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嬴成蟜冷冷地盯着王廿,王廿不敢对视将军,避开视线,低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局促不安。
嬴成蟜冷哼一声,移开视线,看向同样是局促不安的父女二人。
视线明显柔和许多,诚挚地道:
“多谢乌苏女郎了。”
乌苏惨笑一下,为自身悲哀。
嬴成蟜的不加掩饰,让她心间本就不多的希望尽数磨灭,秦军主将果然不是为了公道而来。
这个世上哪里有什么天理。
乌苏阿父眼见女儿不说话,急忙抢先道:
“将军言重,小女能为王营长所看中,是她的福气。前昔不出穹庐,也是知悉将军带王营长前来,欢喜过了头,非是怠慢……”
首领的话越说越少,声音越说越小。
眼见着嬴成蟜本已转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间又悲哀又疑惑。
为了部落生路,他只得违背良心,舍弃平日间舍不得骂一句的爱女。
从他听到嬴成蟜呼喊的言语时,就明白这是一场表演。如同单于遣人要他们守候在外围大漠,承诺五年后可迁入焉支山下一样。
都是做戏,当不得真。
区别在于秦军主将以他们收买人心,单于以他们性命为报信工具罢了。
但他明知如此,却不仅要笑脸相迎,还要谢过恩情,弱肉强食的大漠就是如此。
弱就是罪,没有话语权,这便是大漠的道理。
但他已是毕恭毕敬,低到了尘埃里,不知道眼前这秦军主将还不满意什么……
“这竖子该死。”
嬴成蟜一句话,便要父女为之一愣。
此是穹庐内,不是外界。
刚才不再做戏的将军,怎么又说出了戏言?
部落首领赔着笑脸刚要为王廿开脱,就被嬴成蟜的话语声打断施法。
“奸淫者死,这是高阙城的律令,今日我本不应到此,直接杀了这竖子便是,但我舍不得,也不甘心。
“这竖子十年前跟我的时候,还是个未生胡须的童子。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当上个掌五百人的营长。
“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要失去性命,一切努力付诸大河东流之水,我实在不忍见之。
“我知道这样对乌苏女郎不公平,我的一切言语、动作都是为了让这竖子活命,这尽是我的私心作祟。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事已发生,能否请乌苏女郎给这竖子一个机会。”
嬴成蟜有些难以启齿,低下眉眼,不去看目光越来越灼热的乌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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