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城,咸阳宫,咸阳殿。
高台王位之上,坐着的是代为监国的皇后阿房。
其头戴一定华贵凤冠,上有十余种禽鸟,整体以黄金打造的冠身熠熠生辉。
金光四射的凤冠衬得她脸色白皙异常,就像是患了一场大病似的。
在其身下的朝堂上,一个个跺跺脚,秦国都要抖动一下的秦国重臣们站在丹墀之上,眼珠子瞪得溜圆。
互相指着鼻子,唾沫星子乱飘,像是乡人骂街一般,吵个不停。
一个年老头白的秦臣道:
“太子乃长公子扶苏!陛下薨,自该太子继位,怎能由长安君进之?”
新为廷尉正的灰上大喝相对。
“昔武先王离世,继位者乃昭襄先王,武先王没有子嗣嘛?兄终弟及,乃应有之义,话又是陛下亲口所说,在场二百余位臣工皆亲耳听之,当请长安君归咸阳也!”
甘罗大怒。
“放肆!尔等密谋造反,想要簒国乎?太子乃陛下在朝堂之上,兖兖诸公之前,亲口定下!今陛下殡天,又怎会说出留下这等荒唐言语自相矛盾!”
李斯出列。
“二百余人之言,还比不得上卿一人所说乎?”
又一个身世显赫的上卿站了出来。
“呵,左相以为织的这张网万无一失?需知只要是网,那便有洞!大田令已然承认,陛下未说过这些言语,皆乃你李斯逼迫众人也!”
亲耳听到始皇帝遗言,身在泰山现场的大田令,对上李斯的阴冷目光毫不退让,冷笑道:
”左相这是要杀了我?来啊!这一路上左相杀得人还少嘛!你这楚国小吏,受陛下洪恩不思报之,还意图帮长安君篡位,当诛!”
郎中令章邯未佩秦剑,身着官服站在朝堂之上。
闻言望向大田令,目光中的杀意比李斯的阴冷要沁人心脾。
“尔敢篡改陛下遗言?好胆!邯在路上就该斩了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
一个博士长身而立,走到大田令身旁,冷笑连连。
“好大的杀性,郎中令且要我血溅五步看看?”
“……”
纷纷扰扰的骚乱声音,要阿房觉得头痛欲裂。
后宫那些嫔妃再如何叽叽喳喳,也没有这些男人吵闹。
她用力抓了抓王座上的扶手,一双略显空洞的眸子刹那间充满了压迫感。
她要为她的王,她的夫,她的主,守住这偌大的天下!
“聒噪!”
极其尖锐的叫喊,刺破人耳膜那种。
殿上众人武功稍弱者,皆是头脑一嗡鸣。
手快的扶住殷红丹墀地,手慢的就东倒西歪栽在了地上。
而那些站着大吵大闹的人,好些都摔了跤,一时间朝堂上百态毕现。
喊完了这一声的阿房一言不发,静静看着下面群臣,身子向后靠在王位之上,像极了始皇帝在位时的样子。
除了站在其身边的贴身侍女外,无人知道她汗流浃背。此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不能。
她又用了骊龙,积攒了不到一年的骊龙。
现在的她,虚弱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