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阿兄且等几年,某再和阎谘议多学学,定能画出色彩斑斓的你。”李元婴做了个长揖,笑容灿烂地说道。 晋阳公主捂着小嘴,笑倒在李世民的怀里,阿叔的样子好有趣,好像百戏班的班主,咯咯咯咯~ 伸过头来,看到自己拿着拂尘逗雪奴,李治长长松了口气,阿叔的想法,总是那么地……与众不同,让人猝不及防。不过,雪奴的神态画的好传神,更传神的是兕子的娇憨可爱! “淘气!”李世民听到最后一句,抬手拍了下李元婴的额头,说道。“扣掉你四端(唐制:布帛五丈为端,四丈为匹)蜀锦。” 李元婴转过案几,抱起晋阳公主,说道:“晋阳我们去折梅花,做梅花妆,较之蜀锦美甚!” “唯唯~”晋阳公主听到可以亲自去摘梅花,有些小兴奋地撒娇说道。“阿叔,有小斧头吗?我要亲自砍树呢~” “阎谘议做出小锯来,比斧头好用。”李元婴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晋阳公主直接下楼。张阿难带着四个人,春桃带着六个人,默默跟了上去。 李治:“……” 李承乾和李泰:“……” 魏徵发现叔可忍婶也忍不了,站起来叉手一礼,强压着脾气说道:“陛下,滕王御前失仪,请笞三十,以儆效尤!” 褚遂良又又又……抬头望天,郑国公这是要害死人的节奏啊!没看到张阿难带人跟着一起去的吗?你说句不敬兄长,也好过御前失仪呀! 高俭一把摁住跃跃欲试的杨师道,端起茶钵来放到他嘴边,低声说道:“今日你别跟着裹乱,陛下不会理会他,还有晚宴呢。” 前日刚一下衙,李靖那个半莽夫就上了某的车……虽然很不想承认,某真的打不过,那老家伙不讲武德,直接拿短剑招呼呀!还说某要是把滕王气着,不再做新物件,他就豁上废一条腿,也要把某送到北海牧羊。 理由只有四个字:军事机密。 不论滕王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能帮助到大唐,就是人才,若是能帮大忙,就是大才,若是能开疆拓土,就是大唐的不世功臣。 别说用雪埋的只是护卫,就是埋了某,某都不会说什么,他高兴就行。 杨师道接住茶钵,微微颔首,低声回道:“多谢高相,某不会掺和。” 在陛下眼里,魏玄成比某重要,某知道扳不到他,但不妨碍某讨厌他,偶尔说两句话钉钉边角……烁金销骨。 “陛下,滕王赤子之心,疼爱公主甚矣,魏玄成离间亲情,其心可诛!”唐俭站起身叉手一礼,直接硬刚道。开府日找茬,呵呵,真当某和李药师吃斋念佛呢? “陛下,某请为晋阳公主傅,于滕王府授课。”虞世南放下笔,转过身来,叉手一礼说道。“最好再选二三位侍读,与公主为伴。” 李靖没想到虞世南会掺和进来,也站起身叉手一礼,说道:“陛下,公主可随某习剑,随茂约学棋。” 李承乾和李泰:“……” “大善!”李世民没有看魏徵,看向虞世南,笑道。“待晋阳回来,吾让她拜傅,伴读之事吾亲自选取,有劳伯施、药师与茂约。” 有傅有伴读,还有幼弟与雉奴相伴,兕子的心情会更好,不会有孤独之感。就算再过几年雉奴听政,有伴读宽慰,也会更好接受一些。 魏徵:“……” 转头看向高俭,说好的默契呢? 高俭正低着头剥松子,没看到魏徵送来的秋天的菠菜。 魏徵又看向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正在与阎立本说话,同样没有接收到他送出去的秋天的菠菜……难道就因为烟花,因为蒸汽机,因为望远镜……好像是蛮重要的,可再重要也不能不守法度,更不要说他只是为了玩,真正做事情的又不是他! 夏瓜回到二楼,径直走到唐俭身边,低声说道:“唐傅,这是王爷从高昌使者处买到的布,他们用白叠子所织。” 王爷正在陪晋阳公主锯梅花,玩得不亦乐乎,说唐傅会处理好此事。 唐俭看向夏瓜手里的圆形漆盒,打开盒盖就看到上面是白色的巾子,盥洗净面所用,拿开巾子,下面是绣有宝相花纹的翻领对襟胡袍……柔软远胜麻布,不输绫罗。接过漆盒,向前几步大声说道:“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陛下,高昌已有白叠子布,滕王从使者处高价购得!” 李世民站起身直接走到唐俭面前,拿起白色的巾子仔细查看,震惊于它的手感,有些急切地问道:“他们那里产量如何?” 若是产量高的话,可以直接去取种子,以后也规定种子为进贡之必需品! “陛下,这种事情问不出来。”唐俭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既然是高价购得,王爷定是半诱惑版恐吓,恩威并施才到手,不然他们的贡品里,为何连巾子都没有?更加低声地补充道:“陛下,麴文泰有异心。” 李世民点了点头,了然地说道:“确实问不出来,你这就派人送到少府,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研究出来,告诉他们吾等着呢!” 有异心无事,事情一步步来解决,畏威不怀德,那我们就以理服人嘛,坐下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总能找到能合作的地方,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唐俭躬身唱喏,后退三步,转身盖上漆盒盖,亲自抱着,下楼朝少府而去。若是布能如麻布一样为民所用……想想就激动啊,没准也能如同周朝,开八百年江山,国祚绵长! 众人:“……” 唐茂约到底和陛下再说什么?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知道的呢? 袁天罡也有些好奇,靠近韦归藏轻声问道:“白叠子布?” 知道白叠子的人很少,看样子,陛下也没有和几位重臣打过招呼。 韦归藏想到买布的过程,有一点点牙疼,很小声地说道:“王爷做事……不拘一格,很有孟尝君之风尚。” 袁天罡眸光微闪,想到鸡鸣狗盗离开秦国之事。忍笑说道:“辛苦你了。” 韦归藏:“……” 最辛苦的不是某,是乌龙,进了王府要改名,改成乌子太难听,改成玄子,王爷又说犯忌讳容易被喷,叫小黑就好,贱名好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