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叹一口气,摇了摇头,“修儿,你看你这是何必呢,我给你说让你回来给他们好好道个歉,爸不会让你出事的,你还不相信,非要跑,这下好了,知道外面的日子不好过了。” “爸,我这下相信了,你让我去道歉,我就去道歉,我绝对不跑了。”欧阳修抹了一把眼泪,这让他原本的脏污,在脸上直接抹均匀了,这下连欧阳雄也有些嫌弃。 更别提儿子身上还有一股垃圾桶里的酸臭味道,他这样,别人肯定都不相信他是欧阳家的少爷,欧阳修。 “行了,你快上去洗澡吧。”欧阳雄看着儿子屁股下面的纯手工地毯,知道这块地毯要不了了,明天就让人换一块。 欧阳修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起来,就在他上楼的时候,欧阳修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他转过身犹豫的看着父亲,“爸,我明天去道歉吗?是不是我道歉了,就不用被抓起来了,我不想被抓起来。” 他这副胆小的样子,让欧阳雄气不打一出来,刚刚心里的心疼,也不剩几分,他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你做事情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现在倒是知道害怕了。” 欧阳修缩了缩脖子,最后欧阳雄没好气的摆了摆手。 “明天不去道歉,这件事的热度已经消退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待着,然后我就送你出国避避风头,不会让你去监狱的。” 他欧阳雄的儿子,怎么能坐监狱? 不过,儿子这副胆小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气不打一出来,欧阳修一听,咧嘴一笑高兴了,他重重的嗯了一声,扶着栏杆就上了楼。 欧阳修全然没有注意到,在他上楼的时候,欧阳雄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手扶栏杆的地方。 欧阳雄在心中嫌弃的想,明天这个栏杆也该换了,儿子在外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 不过偶尔受这么一次教训也是好的,等下一次,他就知道,自己的决定一定是为他好的,下一次他就不会再违背自己的命令。 想到这里,欧阳雄便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城中村的那块地皮,现在是动不了了,欧阳雄为了尽快回本,只能去动其他的地皮,而至于城中村出事的那些人,欧阳雄做起了甩手掌柜,将事情交给他雇佣的下属去做,就不再关心这件事。 欧阳雄的仁慈,在做戏结束,并且给一人赔付了五十万就结束了,他全然没有考虑过,这十几个人,有不少人甚至落下了终身残疾,尤其是那个六岁的小男孩,这可不是五十万能够买得到的。 网上的人对欧阳雄越来越宽容,可这些受伤的人,对欧阳雄的憎恨,伴随着时间的推动,一点点加深,就等待着一个时间点爆发。 霍战霆和安澜,当然不会纵容这件事的热度就这样慢慢消失,欧阳雄有心的去压这件事的热度,而城中村其他人想要发声,他们的声音,刚刚发出去就被删除,久而久之,连他们都绝望了。 甚至那个六岁小男孩的父亲,已经生出了和欧阳雄鱼死网破的念头,只有富人的孩子的命是命吗,他们这些穷人孩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可以随便磋磨,只需要五十万,五十万毁了自己儿子的未来。 而那个害的自己儿子,变成这样的真正罪魁祸首,却一直没有露面,这让他们怎么能不恨。 就在这个时候,霍战霆的人找到了他们。 霍战霆的人承诺,一定会给他们讨回公道,给他们绝望的心灵,带去一点点的希望。 霍战霆和安澜的人,一直在盯着欧阳雄,试图抓住他的把柄,给这些人讨回公道。 安澜不满欧阳雄不拿人命当一回事的态度,也心疼那个六岁的小男孩,再加上,差点被欧阳雄坑死,联合这些人去对付欧阳雄,是各取所需,也是一箭双雕。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普通人更多一点,欧阳雄自认为这件事的热度过去了,实际上,舆论随时都会有反扑的可能,只要撕破了欧阳雄的真面目,大众的怒火,只会烧的更旺。 他们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而欧阳修回来,则是带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欧阳修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他这段时间被吓破了胆子,又住了一段时间的旅馆,让他老实了一会儿,可没有几天,欧阳修似乎认识到了只要有父亲护着,自己就不会出事,所以恢复了那副肆无忌惮。 他开始大半夜去酒吧,在外面嗨,并且花钱如流水,对此,欧阳雄虽然知道,可比起儿子在外面潇洒,他更加看不上儿子畏畏缩缩,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定主意过几天就把儿子送出去。 让他潇洒几天就潇洒几天。 可就这几天,就出事了。 这天,得到消息的霍战霆第一时间找到安澜。 他进入安澜的办公室,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欧阳修回来了。” 安澜愣了一下,接着刷的一下站起身,“回来了?回欧阳雄那里了?他这段时间在哪里龟缩着?”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他应该回来有几天了,欧阳雄护着他,把他回来的事情没有上报上去,欧阳修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比以前玩的更疯了。”霍战霆说着,将自己手机递到安澜面前。 安澜看到手机中,伴随着DJ声音,在舞池中和美女热舞的欧阳修,一脸无语。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也真的是有心情,不过也是欧阳雄惯的,不然他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欧阳雄的隐瞒倒是让我们抓住了机会。” 安澜虽然是安家的大小姐,可从小过的都是底层生活,所以她更加能和普通的人共情,正是因为以前的遭遇,她十分热衷于慈善事业。 她这次,打定主意要管这件事。 不只是为了那些,被欧阳修强制拆迁,牵连受伤的人,更是为他们自己解决麻烦,欧阳雄就像是暗地里盯着他们的毒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