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陆啓,神主莫惊春。
这两位无疑是屹立于东荒绝巅的人物,三言两语之间平息一场动乱,又挑起一场更大的动乱。
乌山脚下,大魏铁骑大营,中军大帐之中。
“臣等参见陛下!”
太子陆玄楼率众人躬身俯首。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
魏帝陆啓此刻霸道不显,与先前判若两人,随意摆手,示意众人落座。
“数日攻伐,为我大魏夺南楚半壁江山,劳苦功高,朕敬诸位一杯。”
众人受宠若惊,纷纷举杯起身,齐声说道:“臣等愿为大魏肝脑涂地。”
魏帝陆啓点点头,满意笑道:“诸位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等诸位灭楚归都,朕自有奖赏。”
魏帝与众人推杯把盏,谈笑晏晏,一时之间,君臣尽欢,唯有陆玄楼眉头微皱,若有所思,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魏帝陆啓问道:“玄楼有心事?”
“启禀父皇,儿臣有一事不解。”
陆玄楼说道:“乌山、莺山乃南楚王都屏障,易守难攻,犹如天堑。莫惊春却将两山拱手相让,欲与我大魏决战于南楚王都,儿臣不解其用意。”
“东荒天骄联手围杀于你,若是成了,便是你技不如人,朕也无话可说。”
魏帝陆啓笑道:“然而东荒仙门围杀不成,又落入下风,想要全身而退,难免要付出些代价。”
“可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
陆玄楼凝声说道,大魏铁骑越过两山,剑指南楚王都,楚人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南楚王都虽是孤城,但楚人经营数百年,城墙高百丈,其中米粮不计数,披甲之士百万。”
魏帝陆啓说道:“一城之险,不亚于大江天堑,犹胜两山,以此为凭,与我大魏决战,也在情理之中。”
“楚人失地千里,亡国在即,退无可退,唯有死战,军卒多勇气,莫惊春是想以哀兵胜我大魏铁骑。”
魏帝陆啓笑道:“南楚疲弱,东荒仙门却是不弱,据探子回报,东荒仙门三灾境以下弟子皆入南楚王都,我大魏铁骑想要攻破南楚王都,绝非朝夕之事。”
“再说了,自你破境之后,第一剑宗剑梦,三灾境下无敌,有一人破军之力,此女在,南楚便在,这也是莫惊春的底气。”
晋王陆玄成问道:“我大魏铁骑军中强者无数,百战而归,膂力过人,难道就无人牵制剑梦吗?”
“玄楼一剑摧城,历历在目,剑梦亦是东荒人杰,常人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魏帝陆啓说道:“朕不许玄楼破境,便是有心以玄楼之力灭楚,莫惊春也是干脆,强逼玄楼破境,坏了朕的谋划。”
魏帝陆啓轻笑问道:“玄楼,关于那剑梦,你有何看法?”
陆玄楼蓦然起身,不假思索说道:“儿臣愿自斩一刀,解此困局!”
“胡闹!你以为你是镇魔侯,想跌境便跌境吗?”
“镇魔侯是魔道武夫,修罗一道,杀人越多,杀心越盛,破境越快,可无视底蕴。”
魏帝陆啓摇头说道:“然而武夫跌境,有伤根基,更亏气运。你难得成就天命巨头,有望一世称尊,若自斩跌境,亏损气运,恐怕再难跻身天命巨头。”
陆玄楼恳切说道:“为我大魏计,儿臣不惜身。”
“玄楼,你将自己看的太重,也将朕的大魏看得太清。大魏秣兵历马二十年,岂会因一个剑梦而满盘皆输?”
魏帝陆啓霸道十足,笑道:“朕要灭楚,楚国就不能存,莫惊春也护不住楚国。”
“此事朕自有计较,尔等不必理会,专心筹备灭楚之事。”
魏帝陆啓顿了顿,继续说道:“诸皇子中,以你们三人出类拔萃,然而毕竟年轻,兵法谋略并不出众,灭楚一战,不堪大用。朕如此说法,尔等可有异议?”
“并无异议!”
伐楚之战,连战连捷,皆因陆玄楼武力与大魏铁骑勇力,并无战术战略。
楚人承平日久,军备松弛,军卒疲弱不堪,这才是大魏铁骑势如破竹的真正原因。
“耶律观音奴听令!”
魏帝陆啓说道:“你曾是北蛮大军,与我大魏三将当兵言欢,兵法谋略皆是惊人。”
“朕封你为兰亭侯,为我大魏第九侯,统率大魏铁骑、神武卫、镜湖武夫灭楚。”
“臣领命!”
耶律观音奴感激涕零,她本是一介降臣,突兀间,摇身一变,成了大魏王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似在梦中。
“朕有话单独对玄楼说,其他人都退下吧!”
魏帝陆啓屏退众人,看向陆玄楼,戏谑说道:“朕听人说,樊阳城斩将战中,你心此手软,饶了剑梦一命?”
“确有此事!”
魏帝陆啓既然提起此事,必然有了确凿证据,陆玄楼不敢狡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