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吴军得知五溪蛮兵相助荆州军的消息以后。 军阵间掀起了一阵哗然、慌乱。 诸吴将也陷入了愕然间。 他们无论如何也预料不到,己方策反蛮人失败,他们反是站在了荆州军一面。 蛮军各部徐徐袭来。 马谡也事先与马忠、张嶷所部提前取得了联系。 双方各自一齐向钟水防线发动强渡的攻势。 可即便陈武早已沿岸构筑好防御。 但事先压根未料到会有数倍于己的蛮兵助阵。 突然遭受猛烈攻势下,吴军的防守压力也是陡然间倍增。 攻击力度的加大,饶是陈武率部顽强抵御,战局亦是陷入不利的局面。 他只得无奈差人求援于耒阳。 战报传至。 微微看罢其间内容,从言语间也能够感受到军情的紧急,吕蒙不自觉间剑眉凝重起来,神色渐渐的生出数分不自然。 但蛮兵的掺和,也是他事先未有料到的。 现在陈武告急,自不能置之不理! 指令一下。 吕蒙分遣一部前往南平境内援助,巩固钟水防线。 而就在此时。 变故横生。 屯兵于耒水北岸扎营,已经多日间未有丝毫动静的荆州军主力,此刻随着战报的快速传至,也有了新的动向。 赵统亲命各部乘着各式船只,予以强渡耒水,攻击耒阳城。 似这一副做派,荆州军颇是大举进攻之势! 此时,吕蒙亲临一线,抬眼细细察觉着对岸的荆州军,心下思绪万千,时而狐疑不已。 “赵统此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怎的忽然之间便发起了大举进攻?” 一番番的猜测下,吕蒙眉宇间缓缓苏展开来,若有所思道:“先前敌军一直在等蛮人的抉择吗?” 一席心下的暗自嘀咕之言。 吕蒙面上依旧流露着无比严肃的神情。 可心下却是怀揣着不安之状。 “有蛮人的助阵下,恐现下再妄图吞并荆州诸郡已是枉然矣!” “只是现在退守江东的陆路已经遭受到荆州军所封锁。” “却不知主公准备接下来如何应对了。” 想归想,他依然是镇定自若的指挥着。 接下来的接战间。 赵统将麾下兵力分为三部各自攻击沿岸滩头,与吴军施压。 与此同时。 另一面的钟水防线,即便援军抵足,防守压力依旧不小。 一封封的求援信。 以及荆州军主力的全力进攻,已经是令麾下兵力捉襟见肘。 吕蒙本人也因此事而双眼通红,心力憔悴。 无奈间,他书信发往曲江,请求步骘携本部前去协助陈武所部防守,以稳固大局。 暗暗估摸着时日,观察着战局发展。 瞧着正面的吴军抵御气势略微有所减弱以后,赵统迅速做出决议,命关平、柳隐施以原计划执行。 当天夜里,趁着夜色领一支军众悄然离去。 这一切似是极其隐秘,未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接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不令吴军看出破绽。 赵统依旧是亲临一线督战。 两军继续围绕着耒水周遭的滩头而激烈交锋中。 或陆战,或水战…… 激战正酣,可谓是不亦乐乎! 吕蒙敏锐的嗅觉也是超乎寻常。 一次次的激斗,他隐约间能感受着荆州军的攻势似乎是减弱了,没有先前那般猛烈。 这一瞬间的功夫就令他立即心生警惕之心! 并且又加派人手暗中潜出打探消息。 思忖了良久。 吕蒙脸色顿时间难看起来。 “敌军这几日的攻势明显减弱了,那显然其目标从最初就不会是强行从耒水强渡。” “而现在唯一有所机会的就是……” 刚一联想到此处,他面上神色顿时大变,生出无比惊悚的神情,暗呼道:“攸县乃是地处耒水下游的端点所在。” “此地若失,则耒水防线将出现一道缺口。” “难道说,荆州军明为倾尽全力发起强攻,以此来降低本将的警惕性,实则敌将最初的计划就是暗中袭击攸县?” 此一言一语在心下逐步生根发芽。 逐渐地,他的心思不是那么平静起来。 “攸县守备实力并不算充足,若是敌将早有预谋,那此地危矣!” 一道道的话音暗暗沉吟着。 转瞬间,吕蒙面上已经浮现出一丝丝极其凌厉的神色。 他差遣斥候迅速秘密赶赴攸县,先行趁荆州军尚未到达的机会通报守军,务必要加强防范。 只不过。 指令虽已下达。 十余日以后。 分散于耒阳四周的斥候不由纷纷面容惊变的迅速回返。 从他们的眼神间,吕蒙似乎已经看出了不妙的情况,胸间所充斥着的不详预感也是越发之深。 “启禀将军,据攸县方面所传回的急报显示,言数日前一支全副武装的荆州军忽然兵临城下,趁我军城间守备军卒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就发动了猛攻。” “连日连夜的猛攻下,丝毫不给喘息之机。” “攸县守备军士在扛不住压力下,最终致使城破!” “什么?” 此一道道的战报一出。 吕蒙顿时间惊呼了一记吼声。 他着实没有料到,自己这面刚才有所察觉,荆州军便已经袭击成功了。 此等用兵的果断,着实令人感到一阵恐惧。 “此人用兵之道果真厉害。” “看来不可可小觑矣!” 一席话落。 对于如今正在对岸的主将赵统,吕蒙不由由衷的赞叹了一番,可同样的面色间也流露出了一丝丝的忌惮之色。 “报!” 就在吕蒙有些心烦意乱间,又是一记高喝声传来。 侍卫奔进,迅速拱手禀告着:“启禀将军,荆州军主将赵统正停船于水上正中,以邀请将军会面!” 此言一落。 吕蒙又心念急转,心下浮现出丝丝狐疑之色。 思索敌将究竟又在打何算盘? 思虑许久。 吕蒙自然也胆识过人,遂登船往水正中间缓缓行去。 两船逐步靠近。 船舷上开始铺设甲板。 紧随着,赵统面露着微笑之色,徐徐走来,说道:“吕子明,贵军攸县已失,已经丧失了战局的主动权。” “本将替尔麾下将士着想,不愿他们白白舍弃性命于此,特邀请你亲自会面,以劝诫你率部归顺我军。” “如此,不仅你有献降之功,麾下部众性命也当保全,如此两全其美之事,何乐不而为呢?” “你说呢?” “哼!”闻言,吕蒙面色顿时间冷哼一声,遂流露愤慨之色道:“赵统,你少妄图做此打算。” “本将是绝不会遣军背叛吴侯的。” “休要多费口舌!” 此言落下,随即他更是语气再度凌厉数分,径直道:“何况,贵军当真以为此战赢定了吗?” “不然呢?” “呵呵,鹿死谁手尚且犹未可知呢!” 一番番的言语稍落。 瞧着吕蒙的神色无比稳定,态度极其坚决。 赵统也心知此举是无法动摇他的心思了。 随即,他也厉声回应着:“吕蒙,荆州绝非尔等肆意觊觎之地!” “若想觊觎,势必将付出应有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