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早起听说了昨夜的事,又见胤禛没去上早朝,就等胡格格舒格格并冯氏段氏请过安以后,带人去了惊兰院。 进的门去,胤禛正在与年世兰用早膳。 年世兰的精神看着不错,没有如一早起江福海来报时说的那样。 年世兰见乌拉那拉氏来了,擦了擦嘴,缓缓站起来。 等着乌拉那拉氏给胤禛见了礼,年世兰才对着乌拉那拉氏福身下去。 跟着乌拉那拉氏来的,是胡格格和舒格格。 冯氏与段氏被乌拉那拉氏打发回蒹葭轩去了。 “福晋可用过早膳了?世兰这里的小菜不错,福晋要不要一起用膳?” 胤禛端着粥碗,轻轻喝了一口,开口对着乌拉那拉氏说道。 乌拉那拉氏脸上带着一贯的温和贤惠的笑容。 “谢主子爷关怀,妾身早起用过膳了。妾身听闻年妹妹昨夜身体不适,还惊动了主子爷。想来年妹妹病的不轻,特意等剩下的几位妹妹请过安了,来看看年妹妹。” 乌拉那拉氏说了这几句,就停下来。 看了看年世兰,又继续道。 “适才进门的时候,我瞧了瞧妹妹脸色,似乎没有什么大恙。可见妹妹福泽深厚,吉人天相。” 年世兰抬手抚了抚鬓发,刚打算开口。 胤禛放下粥碗,看着乌拉那拉氏,道。 “福晋一早就过来看世兰,是你们之间的情分,本王心里很是熨帖。世兰前日受了惊吓,本王本不欲外扬,只是世兰体弱,到底还是遭了梦魇。现在已经在温太医的看顾下好多了,福晋今日看着脸色发白了些,不如一会儿请温太医给福晋把个平安脉吧。” 年世兰用绢帕掩了唇,轻笑一声。 对着胤禛似撒娇道:“妾身哪有主子爷说的那样娇弱呢,不过是没见过那样的阵仗罢了。加上妾身是女子,本性属阴,压不住那样的场面。还是主子爷身上阳气旺,主子爷一来妾身这惊兰院,妾身便什么都好了呢。” 胤禛对着年世兰笑笑,“你莫要太淘气。这后院之中,本王最疼的不就是你。” 说罢,胤禛转头看着乌拉那拉氏,嘴里却是吩咐苏培盛,请温太医。 “不必了。”乌拉那拉氏温声开口,拦住了苏培盛。 又福身一礼,对着胤禛道:“谢主子爷关怀。妾身自觉无碍。妾身本就是过来看看年妹妹,既然妹妹好了,妾身就放心了。” 说完,就领着胡氏舒氏告退出去了。 胤禛盯着乌拉那拉氏出去,也没了什么胃口继续用膳。 从前,乌拉那拉氏是极宽厚温和的一个女子,对上恭谨,对下宽和。 是从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说话竟然句句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陷阱。 可是,她是芸熙的妹妹啊。 他答应过芸熙,他会保乌拉那拉氏平安。 更重要的,芸熙和宜修,都是大将军费扬古的女儿。 想到费扬古,听说凯旋的大军已经快到京外了。 年世兰看着胤禛不再动筷,于是示意伺候的下人,将桌上的东西撤下去吧。 她又撒娇,要胤禛陪着她把药喝了再走。 胤禛回过神来,带着宠溺的笑,“好好好,本王看着你喝了药再走。” 年世兰面上颇为开心,又带着一点点撒娇得逞的狡黠。 胤禛觉得眼前瞬时亮了起来。 颂芝看着主子们用完早膳,撤了桌。 她去使唤绿萝将一早沏好的碧螺春茶端过来。 绿萝忙恭恭敬敬从外间将茶端着,要送进屋里。 颂芝站在门口,接过了绿萝手里的茶,说道:“主子爷在里头呢,你去外面伺候。” 绿萝点点头,将手中茶盘交给颂芝。 “辛苦颂芝姐姐送进去,伺候主子爷和侧福晋用茶。” 小林子掀了门帘,看着颂芝端着茶盘进屋。 他低下头来,眼神闪烁,趁着无人注意,伸腿绊了颂芝的脚。 颂芝一时不稳,一下子扑进屋子,摔倒在地。 茶盘上的茶壶茶杯皆摔了个粉碎。 颂芝的手被碎瓷片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涌出。 苏培盛在颂芝摔倒的瞬间,护在了桌前。 年世兰与胤禛坐在桌后,惊的年世兰一下扑进胤禛怀里。 “哎呦!颂芝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好好的走路就摔倒了!” 苏培盛一边说一边上前查看颂芝的伤。 胤禛倒是没生气,只道是奴才走路绊了跤,让下去换别人伺候就完了。 小林子听着声音跑进屋,他不去看颂芝的伤,他先去收拾茶壶碎片。 颂芝顾不上自己手上鲜血淋漓,跪在地上,害怕的战战兢兢。 “主子爷恕罪,奴婢,奴婢脚下绊了一下,奴婢不是故意的。” “无妨,下去吧。找府医拿点药,记在公中的账上。”胤禛拍了拍怀里的年世兰,对着颂芝道。 “谢主子爷!谢主子爷!” 颂芝给胤禛磕头谢恩。 年世兰从胤禛怀里坐起身,看着颂芝道:“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怎的越发毛躁了。主子爷开恩不罚你,快谢了恩去拿药吧。将手包扎一下。”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门的时候脚下一崴,就跌倒了!奴婢跌倒的时候,似乎踩到的砖石松动了!奴婢这才滑了脚!” 颂芝抬起头来,带着泪急道。 苏培盛听了此话,立时上前查看近门口的几块地砖。 又用脚踩着试了试,果然有一块砖石是松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