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面上带了笑,柔柔开口。 “福晋此言差矣。妾身在家的时候,母亲就没给妾身生过什么姐姐,现在哪儿突然多出来一个姐姐呢?何况据妾身所知的礼法,我与齐侧福晋虽同为侧福晋,但主子爷前些日子赏了我协理中馈之权,我又入王府在先,却没听说过府中位分是按年龄来排的。福晋这话,倒让妾身又一次疑惑,咱们王府是不是不同于其他府邸,竟要让先入府的称后入府的为姐姐。” 年世兰顿了顿,面上笑容更甚,看着乌拉那拉氏道。 “妾身忘了,福晋为侧福晋之时,嫡福晋后入府,又是您的亲姐姐,许是有例子在先?但嫡福晋就是嫡福晋,撇开年纪来说,位分也是府中最尊贵的。福晋,您说是不是?” 乌拉那拉氏轻笑,看向齐月宾。 “年妹妹一张巧嘴,瞧瞧。我不过是随意说了一句,妹妹就说出这许多道理来。今日之事怪我莽撞了,齐妹妹刚入府,见笑了。” 齐月宾恭敬道。 “福晋说笑了,大家既是一家子姐妹,又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呢?不过是姐妹间的顽笑罢了。妾身虽虚长年侧福晋几个月,但妾身刚入府,许多事,还要向年侧福晋请教,还望年侧福晋不吝赐教。” 年世兰端着茶盏,淡淡道。 “齐侧福晋客气了。我就住在承恩苑,有事尽可来找我。若是一时缺什么,福晋忙起来顾不上,齐侧福晋也可遣人来要就是。” 胤禛带着齐月宾进宫拜见皇上皇后,皇上看着齐月宾,笑着对胤禛道。 “好,老四的侧福晋,是个好的。比乞巧那日,看着还要好,老四是个有福的。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否则你那岳丈齐爱卿也是个脾气爆的。” 胤禛恭恭敬敬行了礼。 “儿臣多谢皇阿玛赐婚,儿臣定与月宾好好的,齐大人也能放心。” 胤禛带着齐月宾到德妃的永和宫时,德妃已在殿中坐着。 胤禛与齐月宾双双行礼参拜。 “儿臣携侧福晋齐氏见过额娘,额娘万福金安,益寿康年。” 德妃挂了笑意,道。 “快起来吧。” 又示意身边大宫女竹息捧上早都准备好的见面礼。 是一对上好的和田玉如意,一对金镶玉的平安扣。 齐月宾跪下谢恩。 “臣妾多谢额娘赏赐,额娘万福。” 德妃笑的开怀。 “快起来快起来,动辄跪来跪去,仔细跪坏了膝盖。你是个好的,额娘喜欢你。” 胤禛看德妃对齐月宾态度和蔼,又想到乞巧那日,明明是第一次与年世兰见面,怎的就非要给她个下马威呢? 不等胤禛多想,德妃又道。 “老四,额娘看着齐氏这孩子不错,不像那年氏一般跋扈,你可要好好对齐氏。” 胤禛不动声色,也不接话,只道。 “儿臣还有许多事要忙,今日便先告退了。额娘当好好保养身子,待儿臣过几日再来看您。” 齐月宾跟着胤禛告退出来,默默跟在胤禛身后。 胤禛走了好一段路,开口道。 “额娘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世兰性子要强些,但绝够不上跋扈。” 齐月宾轻声道。 “妾身知道了。王爷放心,妾身与年侧福晋,会好好相处的。” “那就好,走罢,随本王去给佟佳贵妃请安。本王自小是她养大的,你也该见一见这位额娘。” 年世兰正在府中看着温显卿为冯氏制的食补方子,前院着人来说,主子爷请年侧福晋过去。 年世兰到前院,见了胤禛,行过礼问过安,便端坐在侧。 胤禛放下手中的书本,招招手。 “过来。” 年世兰站起身来,却没有走过去,而是对着胤禛又福了一礼,清清冷冷道。 “主子爷可是有话吩咐妾身?但说便是。” 胤禛望着年世兰那一副看破世俗的样子,笑出声来。 “过来让爷瞧瞧,看看今日又是哪个老字号的陈醋淹了本王的承恩苑。” 年世兰依旧清清冷冷。 “主子爷这话好没道理,妾身奉命协理福晋处置琐事,一天忙得很,哪有空学大禹治水般去治理什么陈醋。主子爷到底有何吩咐?早点安顿了妾身去做,也好省些时间与新福晋探讨诗词歌赋。” 胤禛实在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两步跨到年世兰身边,霸道的拉着她的手,将年世兰拽进自己怀中。 他用手狠狠刮了年世兰精致小巧的鼻头。 “王府数你怪话最多!爷是把你宠坏了!齐氏昨日新入府,难道让爷将她冷落不成?那齐大人恐怕会在朝堂上与本王反着来了。” 年世兰冷笑,自胤禛怀中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主子爷愿宠幸谁就宠幸谁,妾身不让你去了?” 胤禛看着年世兰倔强的眼睛,败下阵来。 “好好好,不是你不让本王去,是本王自己去的。为着平息你的醋意,本王私库中的东西任你挑选可好?” 年世兰眼睛骨碌碌转了转,见好就收,立马双手攀了胤禛脖子,巧笑倩兮。 “这可是主子爷自己说的,由妾身去挑。主子爷可不要心疼坏了。” 胤禛无奈,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罢了,由她去挑,她总没本事将他的私库搬空罢。 哄好了年世兰,胤禛才道。 “爷前些日子突然给你协理中馈之权,就是因为爷之前答应过你,这府中除了福晋,哪个女子都越不过你去。虽然你与齐氏同为侧福晋,但你就是你,你只需要给爷跟福晋请安问好就够了。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喜欢什么?这是你入王府的第一个生辰,自然要办的热闹体面。” 年世兰娇笑。 “主子爷看着安排就好,妾身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要是与主子爷长长久久在一起,妾身就满足了。” 胤禛正欲再说话,突听院外传来慌乱的喊叫。 “走水了!走水了!快禀报主子爷!留芳阁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