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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修仙试炼(二十六)(1 / 1)

西川镇和双清镇都有一条河流经过,但不是同一条河。假如有人刻意比对两个镇子,就会发现双方环境存在天壤之别。 都说西川镇棉纺织业发达,这地方实际还开了不少染坊,付沧钊率领小股部队来到这里时却没见任何污染,每个工厂排出废水都要事先经过处理,才允许排入河流。 西川镇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这么做,并维持至今,很多人从小就记得镇子上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数十年来始终如一。 她们身穿便衣,好奇地打量四周,女人吆喝叫卖的场景随处可见,还有叠好放在一起的崭新布料,都是质量上乘的好布,看得付沧钊眼睛都快直了! 偶尔问到,都对镇长赞不绝口,说牠高瞻远瞩,提前规范污水排放、大力发展女子教育,这才让规则怪物洗劫镇子之后,留下来的女人能及时补位。 “那镇长还活着吗?” “有专门的牵引者,帮牠拉走规则怪物。” “……”付沧钊看了眼女人们指的镇长府,一言不发。 她和霁月四目相对,都读出对方眼里嘲讽意味。 当一个男镇长治理有功,往往有个女人在背后支持牠。 所以这男镇长府里,多半有个雪藏的镇长夫人,而真正想到小镇治理方法的,很有可能是她。 夜里月黑风高,付沧钊和霁月换上黑衣披好斗篷,乘着夜色腾空而起,在各家房顶穿梭而过,目标正是镇长府! 很显然,若要控制西川镇,就必须做掉镇长! 到了镇长府邸,付沧钊正打算踹门,霁月却一把揪住她后脖颈,强行把人拉了回来。 “你当我是猫吗?”付沧钊揉了揉后颈被拽疼的那片肉,不满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霁月瞥了她一眼,心道,难道不是吗?当然她不会明着说出来,因为付沧钊绝对会当场炸毛,那她们费尽心思隐藏踪迹的计划可就要打水漂了。 正事还得干。 两人决定上房揭瓦,在房顶开出一个小口,悄无声息落入房间。 她们事先探查过,知道这房间空着,是个不错的切入点。 但今晚的镇长府,似乎有点不一样。 付沧钊耳朵贴在门上偷听,门外隐隐约约传来锐器入肉的声音、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声音,还有摔盘子、叫骂声,还有…… “直接上吧!”霁月果断拉走付沧钊,手中冰霜凝结,眨眼便冻硬了整扇红木房间门! 尽管对霁月扯后颈的手法感到不满,付沧钊还是老老实实干活,随便踹了一脚木门,散发森森寒意的碎木块便四下纷飞,露出完整的冲突场景。 一个衣衫不整、气若游丝的女人目眦欲裂,手中勉强抓住菜刀,尽管气数将尽,依旧带着决绝,一刀一刀刺向身前企图逃窜的男人。 男人大腹便便,一看便是日子过得相当滋润,身上穿着上好的丝绸衣裳,此刻却让菜刀砍得七零八落,又让汩汩鲜血染得面目全非。牠一边惊恐地大叫,一边挪动伤痕累累的身子,试图挪出女人攻击范围。 女人气息愈发衰败,手上动作却愈发凶狠,像是知道自己活不长,想要燃烧所剩不多的全部生命力,哪怕透支也好,势必留下男人一条命垫背! 终于,顶着男人绝望的眼神,女人一个鲤鱼打挺,手起刀落,稳稳刺入男人脖颈! 直至此时付沧钊才挪动脚步,小心翼翼地抱起女人,灵力探入对方经脉。她想为女人疗伤,却发现这具看上去还不算苍老的身躯,内里早已衰败不堪! “地……”女人躺在付沧钊怀里,一度陷入昏迷,才刚恢复意识,便用力吐出字眼。 “地……下室……” “我们都听见了,”付沧钊不顾鲜血脏污亲吻女人面颊,在她耳旁柔声说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女人似乎想感谢,嘴里却控制不住地“嗬嗬”吐气,进气少出气多,只好瞪大了眼睛,抬起骨瘦如柴的手,也许本意是摸摸付沧钊的脸,最终只能勉强搭在暗红围巾边缘。 付沧钊单手扯下围巾,盖在女人身上:“它很暖和。” 女人面上总算多了些红晕,而后安详地闭了眼。 她再也不会醒来。 “这个人身体里积累了很多毒素,想来并非一天两天的事。”霁月瞥了付沧钊一眼,冷冷道,转身前往地下室。 没多久,她拎着一名女子,回到付沧钊所在的客厅,女子一见到在付沧钊怀里没了气息的中年女人,竟挣脱了霁月魔掌,大喊一声“娘”,便冲过去跪在旁边。 女儿虽然面黄肌瘦,眼睛却炯炯有神,尽管此时蒙了一层水雾,却难掩其中锐气。很难从外表推测她在地下室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付沧钊和霁月都相信,不论多少苦难,都磨不掉她的锋芒。 霁月适时提醒:“你妈妈把你托付给我们。” 女儿虎躯一震,双目含泪,抿紧嘴唇,久久不能平复。 良久,她感到心情没那么难受了,才亲口告诉二人事情来龙去脉。 她叫湛紫薇,只记得自己随了母姓,却不记得母亲叫什么名字。 母亲作为镇长夫人,常年在幕后为父亲出谋划策,父亲想要吃喝玩乐,母亲就不断劝诫牠,直到父亲妥协。 后来,母亲渐渐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动脑筋维持民生的是她,高瞻远瞩保护环境的是她,劝诫男镇长不要沉迷酒池肉林的也是她,可为什么没人知晓她的名字? 父亲深受镇民爱戴,母亲甚至没法在史书留下只言片语的记录——她被男人雪藏了。 湛紫薇的出生,无疑为本就不甚和谐的家庭氛围雪上加霜。作为女儿,她天生反骨,喜爱兵书与权术,不似寻常人家女儿那般娴静。她不服父亲安排的昏约,面对父亲特意安排的几位公子,都不假辞色,几次试图出逃失败,最后锁进地下室关禁闭。 母亲想救她,才发现自己每日饮食都含有一种慢性毒,现在毒素积累到一定量,爆发在即。直至此时,她才终于看清楚丈夫的真实嘴脸——首先,能不知不觉让她吃下毒素的,只可能是亲近之人,女儿和她感情深厚,干不出这等缺德事,说不是枕边人所为她根本不信。 另一个原因则是规则怪物。 听说规则怪物肆虐未被魔界侵吞的最后五界,男镇长感到恐慌,便背着母亲着手培养一类特殊修士,牠们每日生活起居都由女子服侍,专精速度与耐力,要求比怪物跑得还快,唯一的作用就是当镇子遭受袭击时,帮高层人员吸仇恨,拉到安全区。 就在不久前的一个晚上,规则怪物袭击西川镇。这个晚上,从前无往不利的吸仇恨方法似乎不再适用,怪物不论是五感、速度还是力量都比记载上涨一大截,负责拉走怪物的修士都死了几个,镇子居民更是除去男镇长所有男人都被吃了。 好在有个机灵的男修,把规则怪物引到空喜界东部,那边有个废弃传送阵,可以随机将怪物传到别的地界。 亲眼目睹整条镇子的惨剧,又想到还在地下室关禁闭的女儿,这位镇长夫人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也要先干掉眼前这男人! 兴许是母女俩心意相通,湛紫薇只用听霁月提一句“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们”,就明白了母亲的想法。 不管西川镇在不在自家人手里,交给女人去运作,总好过让给男人。 男镇长一死,西川镇现在也只剩女人。 第二日,湛紫薇出面感谢付沧钊和霁月两位大侠救她,并把真相告之于众。 一听就连老镇长夫人也吃过男人的亏,女人们纷纷鸣不平。湛紫薇这才知道,原来大家或多或少都有类似遭遇,丈夫抢走本属于她们自己的研究成果,说成是男人的成就。 很快,西川镇就纳入星月派管辖,从嘉源镇带过来的小股星月派部队顺势接管控制权,听从柳英华的安排,进入后勤部门。 湛紫薇本人则因为交接过程中展露出不俗的处事能力,一举成为后勤部长,继续管理西川镇——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按照湛紫薇给的地图,付沧钊和霁月动身,顺着官路前往双清镇,这次两人决定不带别人,节约人手又能减少麻烦。 从某日霁月找付沧钊下棋开始,柳英华也对兵家之事产生兴趣,霁月随手扔了几本兵书给她,竟让她几天啃完! 于是游戏形式又多了一种——沙盘游戏。 对阵双方各自选择一定数量不同兵种,率先斩杀敌方将领的一方胜利。起初,霁月百战百胜,随便用点小手段都能把柳英华玩得团团转,过了十天半月就有些吃力,逼得霁月不得不拿出真本事。 再加上有些人经过一个月训练,开始崭露头角,两位最高战力稍作商量,便达成一致。 ——让她们放手一搏! 阳天宗要是派人过来,就展示一下修炼成果! 不知不觉间,半年时光过去,因为规则怪物被引至其它地界,空喜界总算可以喘口气休息会儿了。 白掌柜人在仁兴城,此刻对着旁人看不懂的阵盘焦头烂额。豆粒大的汗水沁出额头,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说不定下一秒就打个死结。 牠明明感应到有新来的修士,可这半年多以来,从来没有确定过这位新朋友的具体位置! 这种情况只有几种解释:第一,对方实力深不可测,白掌柜首先排除这条结论,从外界飞升过来的修士都比空喜界本土修士弱一丝才对,可能在适应之后实力有所增长,却也不应该强到无法探测的地步。 第二,对方早有准备,采用特殊手段屏蔽了白掌柜探测。如果这样,那就说明麻烦来了,至少对空喜界算个麻烦。 正在白掌柜头疼该如何交差时,阵盘西侧角落忽然闪了一下。 “有坐标了?”白掌柜以为自己烟花,揉了揉眼睛,“双清镇?” “修士怎么会看上双清镇那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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