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太有力,云欲晚挣扎不得,只能被迫按坐在他腿上。 她如坐针毡,心头难安。 完了,他肯定以为她在欧洲学坏了,坐他大腿是因为对谁都这么随便。 她想下去,手扶在他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借力。 温仰之看着她难安的模样,一双长眸漠然,反问:“别人的大腿坐得,我的反而坐不得?” 他本意是哥哥,她却想当然觉得是因为他们互相喜欢,所以关系更近。 她有些惊讶,却在他冷峻的视线中撒着娇小声争辩:“我哪有坐别人大腿……” 对她的狡辩,温仰之不在意也不想听。 云欲晚几乎压在他膝盖上,这种感觉并不舒服。 他颠了一下腿,云欲晚不受控制往下滑,贴着他的上身。 此刻她慌乱得只想起身。 她肯定闯祸了。 温仰之眉宇疏离,伸手钳制住她,保持了和他上身的一小段距离:“别动。” 云欲晚不敢乱动,生怕惹他生气,也没想到温仰之会这样对她。 温仰之终于开始追究项链:“今天为什么戴这条项链?” 她不自觉抚上脖颈的项链,绿宝石熠熠生辉,质地冰凉。 不知道自己今日打扮格外出挑,有他这条项链如虎添翼。 某人一句“我有一个争气又单身的弟弟”。 让她这身打扮师出有名。 突然擅自动他那条要送人的项链,也有了无比合理的原因。 为此不惜动他要送人的礼物。 云欲晚却以为他是在借项链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否则为什么这么猴急就戴上? 看着他冷峻的眼睛,云欲晚心里蔓起微醺的甜蜜,他这么想知道她是不是喜欢她啊… 可要是承认,那她不就显得太急了嘛。 她小声解释:“今天一开始戴的是别的项链,阿姨觉得不合适,让邓叔在珠宝室挑一条合适的给我,没想到是这条。” 听到答案,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沉思良久。 眼眸如浅灰色大溪地黑珍珠,不是浓烈的黑或白,意味不明的灰色地带,看不透喜怒。 “不是你要戴?” 云欲晚刚要应不是,却忽然意识到, 百般摆脱关系,万一温仰之觉得她不愿意戴这条项链怎么办? 这条项链意义这么重,是他特地拍回来,又准备在晚宴公开关系的时候让她戴。 她总说不是她要戴,他这么喜欢她,肯定会难过吧。 她有些羞耻,小鹿眼羞赧又乌黑地看着他:“也是我想戴…” 温仰之眸色冷了一点。 云欲晚面色微红地问他:“我戴着好看吗?” 他面无表情:“很漂亮。” 她心花怒放。 温仰之淡声道:“下去。” 视线滑过她脖颈项链,声音冷漠:“送你了。” 云欲晚有些意外,却面色绯红,满心沸腾,忍不住想对他摇尾巴。 她说喜欢他就提前送给她。 温仰之对她好温柔啊。 就这么喜欢她吗? 她扭扭捏捏从温仰之身上下来。 温仰之腿上一轻,起身,颀长身影走到门边,叮嘱道:“今晚舞会结束之前,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云欲晚不解:“为什么?” 暖黄的灯光落在他高如山峰的鼻梁和眉骨上,都像雪一样寒冷,薄情得仿佛完全不在乎,轻讽道:“回上海第二天就当social butterfly?” 云欲晚还不知道自己惹毛了温仰之:“不是呀。” 温仰之直接开门出去。 他出去后,她才陡然反应过来。 这条项链本来是为了温氏的重要晚宴准备。 她在一个小舞会上戴这条项链,他是不是以为她想哗众取宠? 用他的心意,来搏别人的目光。 是了。 云欲晚醍醐灌顶。 他肯定是吃醋生气了,否则不会说她想当social butterfly。(意为社交蝴蝶、交际花) 完蛋,又把事情搞砸了。 本来气氛这么好的。 她一头倒在沙发上。 江鉴清在门口和郑助理聊天,看温仰之出来,还关上门,倒是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然而温仰之阻断了他的思绪:“跟你借下房间,结束之前,不要让她离开这里。” 江鉴清有些意外,倒觉得没什么,区区一个房间而已,但是…… “当然可以,但我妈还说要介绍我弟给她———” 温仰之一句话让他无可辩驳:“犯错的人,应该有惩罚。” 轻飘飘,但不容拒绝。 江鉴清闭了嘴。 那倒也是,擅自动了这么贵的项链。 仰之不是她亲哥哥,又打不得骂不得,只是让她不出来已经很给面子。 相亲嘛,什么时候相都可以。 郑助理心知肚明,这不懂眼色擅自动别人东西的云小姐肯定是让boss大发雷霆了。 她跟着温仰之离开。 而云欲晚想着自己戴这条项链出来,温仰之肯定生气。 乖乖在里面呆了两个小时。 直到楼下声音越来越小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江鉴清正端着酒杯和点心过来,想安慰一下这个被吓到的可怜姑娘,见到她,颇有风度地温声道: “晚上好。” 云欲晚认得他,经常出现在温仰之身边的帅哥哥:“你好。” 江鉴清浅笑:“很遗憾没能把你介绍给应聿,下次有机会让你们见面。” 她一懵:“应聿…是哪位?” 他倒意外于她不知道这场舞会的目的。 主人公都不知自己在相亲。 还第一次见。 他转移话题避而不谈,笑道:“你哥哥其实两个小时前就走了,你可以马上出来的,不用怕他发脾气。” 她有点难以启齿,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哥哥应该是觉得我戴它太招摇,叫我在里面待着。” 江鉴清视线落在项链上:“项链你哥哥有说后续怎么处理?” “处理项链?”云欲晚有些懵,“哥哥说送给我了。” 她懵懵懂懂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这条项链本来是要送给周行长的。 江鉴清有些意外。 仰之居然没有和她说。 那就证明仰之其实没有责备她。 原来仰之也不是那么讨厌这个妹妹,甚至有些爱护之意。 这么重要的项链,说送就送。 还是在她犯错的情况下。 这太出乎江鉴清意料。 这项链非同小可,这错误换在下属身上,仰之恐怕大发雷霆。 五千万的错误,绝对不止用五千万来填。 甚至可能填不回来,毕竟这项链独一无二,周行长又是那么重要的人物,被仰之强行从瑞士银行挖过来。 他以为仰之训了云欲晚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