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像你见过他,到底是你懂拂篱还是我懂拂篱。” 萧鸣翻了个白眼,燕迟归这会儿倒是消息灵通,他见过拂篱嘛就让他在自己妹妹面前丢面子。 燕迟归也不跟他争辩,问萧横玉:“你信不信我?” 萧横玉迟疑的点了点头。 主要是不太忍心说不信。 长安与一年前基本没什么变化。 萧横玉停在萧府门前,原本是想先拜见祖母,未成想祖母一个月前听说她要来前往京外大相国寺祈福去了,萧横玉一时哑然,但念起这次回来估计能待不少时日,便不算着急。 想来祖母只是同她一时置气罢了。 倒是另一方面,住哪犯了难。 长安是没什么宛陵王府的,燕济早带着一家人搬进了皇宫跟德妃一块住,燕迟归情况却是特殊,萧横玉思量许久也拿不定主意。 “干脆就住萧家。” 萧鸣道:“我的府邸就跟国公府挨着,来往也方便。” 燕迟归摇头道:“不可。” 萧鸣皱眉:“有什么不行?” 燕迟归盯着他,空洞的目光融合了一丝说不出的神采:“你与我走的太亲近,是置太子与何地。” “……你对他又没什么威胁。” “还是避嫌好。”燕迟归垂下眸子,长长的睫羽垂下一片阴影,叫人分不清他所思所想。 “那便在外头租个府邸……” “不必。” 燕迟归按住萧横玉的双手,温柔道:“我入宫,你便住在萧府好了。” “那怎么行!” 萧横玉皱眉:“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宫里?” 谁知道那些人要怎么欺负他,不过…… 萧横玉思索一番,道:“我跟你进宫,不过进宫前你陪我去一趟萧府,我有些东西要拿。” 燕迟归还想再说,萧横玉直接不理他,一马当先带着他往萧府方向走。 北边天热的也快,花香薰人,红花绿叶依山傍水,不同与江南雅致,雕梁画柱完完全全是另一番风味。 萧横玉的祖母喜欢牡丹,院前种着大片绯红,每天都由专人来打理,萧横玉搀着燕迟归行走其间,阳光暖的给花镀了层金,就像祖母。 萧横玉说:“幸亏祖母不在,否则肯定将你打出去。” 她心情颇好,开始讲一些过去的事情,燕迟归静静的听,牵着她的手,任由她带着自己在花海里徜徉。 萧横玉说她小时候得过一场急病,若不是祖母坚持医治,恐怕早活不到现在了。 “祖母最疼的就是我了。” 萧横玉笑眯眯的,带着燕迟归走到一颗老槐树下,她蹲下身子用铲子挖开泥土,渐渐从里面浮现一个枣红木盒。 燕迟归皱眉,萧横玉未曾察觉,只将锦盒递给他,拂去盒上泥土,轻轻打开,原来里头是一对玉佩。 “这是祖母给我准备的嫁妆,是当年祖父送给她的。”萧横玉拿起其中一枚给燕迟归系到腰间,又将另一枚系在自己身上:“一枚给殿下,一枚给我,殿下觉得好不好?” 燕迟归垂下眸子:“自然是好的。” 萧横玉出了自家祖母的院子便未曾停留,准备带着燕迟归迅速离去。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 随着一声“三姐”,萧横玉本要迈出府的腿又堪堪收了回去。 倒也不是她想,是燕迟归忽然没能坐稳,向前栽倒,萧横玉连忙将他搀扶到轮椅上,脸色铁青,面色不善:“术哥儿不在房中温书,来这儿干什么。” 叫住她们的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她弟弟萧术。 萧术洋溢着天真的笑容,不无恶意的打量着燕迟归的双腿,道:“来看看祖母钟爱的废物和她的废物夫君。” 他的确不明白,明明他才是家中男丁,凭什么从祖母到父亲都更加偏爱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姐姐。 大哥二哥是嫡出也就罢了,凭什么这个同样庶出的女人也能骑在他头上。 如今看着一向自视甚高不可一世的姐姐沦落道嫁给一个废人,萧术心里别提多痛快。 他走到燕迟归身边,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男人,果真是一家人,明明是坐着,明明已经卑贱到了骨子里,还是有着跟他姐姐一样令人讨厌的傲气。 他抬起脚,欲要踹向燕迟归胸口。只可惜有萧横玉在如何会让他得逞,他脚刚抬起便被萧横玉踹翻,萧横玉踩在他脸上,一张脸冷酷的恐怖。 “萧横玉你疯了!” 萧术的脸被踩的狰狞,疯狂大叫:“你忘了你身上有什么?你敢对我……” “没忘,你提醒我了。” 萧横玉踩的愈发用力:“你们当初在我身上下毒的事我的确还没来得及清算。” 张姨娘的确是她生母,但在十多年前为了他儿子的命生生给自己的亲生女儿下了寒药,说来可笑,她的亲生母亲要置她与死地的原因竟然是一个卦姑说什么萧术体弱全是因为她这个姐姐命硬克的。 寒毒常见,但解药难寻,中了毒能不能活着全看自己身子能不能撑得过去她当时年幼,烧了三天三夜才醒,只记得是祖母一直将她抱在怀里。 醒来后祖母就把她交给了大夫人养育,对她也是百般疼爱,也是从大夫人口中得知,祖母留着张姨娘性命的原因竟然是张姨娘以她的解药为要挟。 一次性解决的没有,但每年服用一次还是没问题的。 用人话说张姨娘给的所谓解药就是压制毒性,定期就必须要服用,以此顺便还能控制她和祖母。 可惜前段时间拂篱的到来解决了这个困境,虽然还不知道他那个做的动机,但确是帮助萧横玉在此时此刻对萧术动了杀心。 “横玉。” 身后的燕迟归拉住她,轻轻摇了摇头。 萧横玉冷静回来。 的确,要杀这草包也不能是现在,来日方长,总能找到机会除了这个祸害。 将人一脚踹飞出去,萧横玉不管对方死活,转头就推着燕迟归出去。 道是燕迟归队萧术很有兴趣,多问了好几句。 萧横玉有一搭没一搭回着,不知不觉间便全说了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