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第二天醒来。 揉了揉有些肿的红唇。 她看着镜子里面色淡然的自己,松了口气。 完全忽略了耳尖泛上的红。 昨晚··· 她有些失控,竟然主动咬了江逾白,好在没发生什么大事。 洗漱好她看到桌上的热饭菜,看书的江随安见她出来立马放下手中的书,扬起小脸的笑容。 “妈妈,爸爸去上班了,让我监督你吃饭。” 温酒:“???” 她果断捏捏仰着头的男娃脸颊,勾唇道:“哪有儿子监督妈妈吃饭的,乖儿子,才跟你爸爸睡了一个晚上不会就叛变了吧?” 江随安小脸红透,结巴道:“才、才没有。” 这可不像没有的样子。 温酒想。 昨晚江逾白肯定对自家儿子说了什么。 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接受他了? 有些吃味。 逗了会江随安,温酒赶忙吃完饭,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工作室上表演课。 门铃响了起来,温酒打开门,看到宋茜华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 宋茜华看着她不悦的表情张了张嘴,失望地垂下眼正好看到粉雕玉琢的江随安,五官和温酒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蹲下身眼眶有些红,柔声道:“岁岁和你妈妈小时候长得真像。” “我是你的外婆。” 宋茜华伸手想要摸摸孩子的脸,想到了什么顿在半空中眉眼失落。 “外婆好!” 江随安对朝他释放善意的人一向有礼貌,听到她口中妈妈小时候也感到很亲近。 “哎哎。”宋茜华没想到孩子会喊她外婆。 双眼含泪,她褪下手腕上莹润透泽的白玉镯子套在江随安手上,突然有些泣不成声。 江随安看着宋茜华哭来不及还镯子,抬头慌乱地看向温酒。 看到这一幕的温酒抿唇。 杏眸中有不耐,更多的是复杂,可以肯定的是温雪爱哭的劲儿和宋茜华逃不了干系。 想到之前在温雪眼泪那吃的憋,她看到宋茜华眼角的泪。 温酒忍不住提了口气,“别哭了。我要去上表演课,你要是愿意,可以留在我家照顾岁岁一天。” 本来打算带着儿子一块去。 可眼前这幅场景她第一次处理,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没有长辈在她面前哭得稀里哗啦过。 宋茜华一听,经水洗过的杏眸和温酒如出一辙。 她忙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身子有些晃。 温酒扶了下她提出要求,“前提是你不能带着我儿子出家门,也不准让别的人进我家。更不准和温雪联系,省的她吹耳边风找事情。” 她想到江母在老宅带孩子的时候。 偶尔看到江随安独自一人闷声坐着,旁边是逗得江母直笑的江慕雪。 她这么可爱懂事的儿子竟然被“孤立”对待! 如果不是她赶龙套听到温雪给江母打电话,说一些她的坏话、什么有她在孩子总归带不亲··· 当时温酒就是因为这个才闹着不让江母再带江随安。 这件事甚至波动到了温家和江家老一辈。 也是从那次起,连唯一对她偏爱温老爷子也对她彻底失望。 同意温父把老宅里她的房间拆了。 尽管江母是把江随安当成亲孙子来疼不假,可她不该在江随安面前毫不掩饰对江慕雪的偏爱。 温酒眉眼冷淡等着宋茜华的回复。 “叮铃——” 颇为舒缓的钢琴铃声响起,温酒挑眉看了眼宋茜华手中的手机。 这个她可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曾经让她吃醋无数回的温雪专属铃声。 她伸手道:“您请便。” 说完握着江随安的小手折返回家。 她在等。 或者说。 在谋划一个缜密又漫长的大网。 里面有她这五年所受到的所有屈辱和伤心乃至危及生命的打击。 一旦成功。 她还是那个骄傲睚眦必报的温酒。 温酒背着宋茜华,蹲下身抱着江随安低头和他说悄悄话。 她是准备织网报复温雪这几年对她明里暗里的挤兑。 但并不打算用手段。 而是顺为自然。 宋茜华今天同不同意,都将是她开始报复的第一步。 对待阴沟里的老鼠一击毙命不算什么。 要让她暴露在阳光之下、众人眼底。 那才叫完美的反击。 温酒小声问道:“岁岁,如果这位外婆想带你一天,你同意吗?” 她下意识寻求儿子的意愿。 见江随安几乎不犹豫地点点头,讶异道:“你不是最喜欢妈妈吗?怎么还同意让别人带你了。” 江随安道:“因为岁岁也想要只属于自己的外婆。” 这句话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 巧妙又巧妙。 温酒亲了亲他额头,“岁岁是很多人的唯一,爸爸和妈妈···还有你在很远地方的小姨和小舅舅。在他们眼中,任何小朋友都比不上你重要。” “嗯嗯!” 江随安蹭着温酒衣领。 他们母子俩说了这么久的悄悄话,门外的电话铃声竟然还在响。 温酒扭头看过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是温雪打过来的第三次电话。 “你想接就接,刚才的话我开个玩笑,今天有课,岁岁的确需要你帮忙带一天。”温酒道。 谁知她话音刚落。 门口的宋茜华就把电话挂了。 她柔声道:“我可以进来吗?” “···哦,进。”温酒道。 她的脸上是藏不住的惊异,看了下时间,有些晚了,叮嘱道:“岁岁爱吃甜的,但不要让他吃太多,一天最多吃一块小蛋糕,他午睡可以自己睡,一般在一点开始睡,睡半个小时。” 见宋茜华一一点头紧紧抱着江随安。 嘴角就没下来过。 温酒眉眼复杂,“那你们玩。岁岁,妈妈去上课了,晚上给你带好吃的!” “好~” 江随安乖乖在宋茜华怀里,对温酒摆摆手,“妈妈再见。” 温酒甩了个飞吻。 从始至终宋茜华都怔怔看着活泼明媚的温酒。 心里面泛起点点酸涩。 这样的女儿。 她从未见过。 温酒上了工作室派来的车,看了眼手机屏幕熟悉的名字。 冷笑着把电话挂了。 她点着未接电话第一个名字后面的“雪”字,垂下的眸子里漫着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