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那个年轻人会做到令他都有所动容的事情,是一件可能在外人看来并不如何的小事。
是在那一日,一行人抵达一座名为高塘的小县城,那个年轻人去见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弟,所发生的故人故事。
可能谁都不会知道,那一天,有个百无聊赖的“少年”,蹲在墙头,亲眼目睹了那幢破败院落中,墙里墙外的人情世故,世道冷暖,人心光明。
也就是在那一日,万楼看待那个年轻人,突然觉得顺眼了那么几分。
在那以后,万楼就会时不时的观察那个年轻人的人心细微处,一路走下来,可以确定,万楼对那姓秦的年轻人知之甚深,了解颇多。
这就是为何万楼只需一眼,就笃定秦恒这趟北行游历,真的无高人护道随行的缘由。
万楼没有急着出手的迹象,戴嵋与苏离自然乐得如此,能够不费自身半点真力,只待鱼漏底分部人员赶至,与万楼交手,再接着引出那个秦姓年轻人的后手,双方角逐,打得你来我往,而他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戴嵋与苏离何乐而不为。
只是,他们这般想归这般想,体内蓄力与罡气护体却也不曾懈怠分毫。高手之争,断然不会是一方坐以待毙,静等对方收网的境地。只会在某一方放松警惕之时,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戴嵋二人在方才阴阳怪气的对话过后,转为当下的秘法传音。
此刻,两人正在商量应对万楼的方略,总结为三个字,拖字诀。打为拖,不打也为拖。拖延时间,等待鱼漏底分部到来。
“师兄弟这么些年,你戴嵋就不知晓万楼的半点命门弱点?难不成我二人就只能眼睁睁被动挨打?”
苏离的秘法传音中,语气不带丝毫情绪起伏,让人听不出半点夹杂在其中的意味。
戴嵋没有搭话,过了数息,他才像是自言自语的作出解释,他娓娓道:“四座天下,都说自己的江湖乱,要我说,乱,乱不过西地。那些年,同在一个师门,就宛如是在一座江湖。同门师兄弟姐妹,就那么几个人,整日算计来算计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掌门的那个宝座?其实说到底,那张椅子有什么,也仅仅是能够发号施令而已。然而仅就这一点,便教几个人挤破脑袋想冲上去。而那个师傅,乐得见到徒弟相争,乐在其中。他就任由几位弟子发展势力,拢下聚势,大打出手。几个徒弟的势力日益发展壮大,宗门内的纷争日益激烈,天长日久,局势趋于明朗,眼见掌门之位,即将出于人选,然而这时候,师傅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小师弟,说是他的后继衣钵,将来的我宗掌门……”
苏离原本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戴嵋的言语,只是听着听着,他便觉得离题偏远,于是他出声打断道:“你与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做甚?”
戴嵋轻叹一声,淡淡道:“每日都担心被对方算计,到后来所有人都算计他一人,你说我们要是知道了万楼的命门弱点,他还能活到今天吗?”
苏离想了想,心道:“还真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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