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菊蓉脑中一团浆糊,只知道害怕了,哪里听得清姚大人说了什么,只是随口应答了一句。
姚峰笑呵呵道:“我以为是前者,十国乱战,南阙崛起,秦山河与秦森两父子,因时势造就英雄。
没有那场混战,没有当时的时势,没有天时地利,哪有那位大庆老人的机会,又岂有那莽夫的机会,所以我说,他也就是生的早,生的好,有那么一个机遇。”
他另一只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举起,又轻抿了一小口茶水,接着自说自话道:“听说他秦森只是个三品境的武夫,高不高低不低,之所以一直掌着庆州炎庆师的军权,带着那群号称兵甲天下的大庆虎狼师,也就是当时十国乱战积攒的那点余威还在,才压得住下面的那些人。
说真的,假如让我姚峰生长在那个年代,走上战场,执掌兵符,我只会比那个只知打打杀杀的莽夫做的更好。
菊蓉,你说本大人说的对不对?”
姚峰对于那段乱战的血腥历史,只知皮毛,一切都是以他心中臆想猜测那段十国混战,南阙崛起,大庆王发迹的整个历史前后排线。
所以,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处处流露着对那人的不屑,讲天时地利,不讲人和,讲时代,不讲人心。
然而,他不晓得的是,假如这会儿有大庆军任何一支斥候队,或者是一队只有几十人的副尉队在场,听到他这番抹黑他们大将军的言语,就算是拼着全队人性命不要,也要冲到这狗日的面前,大耳刮子抽他,将之碎尸万段。
边打还要边大骂道:“你他娘的懂狗屁的时势,懂他娘的什么叫作英雄,我们大将军,岂是你这狗娘养的能比的。”
曾经那段已埋历史滚滚长河中的史实,哪有什么时势造英雄,秦山河与其子秦森,带着数百数千人,在十国混战中夹缝求生,巨渊死战。
打打杀杀,生生死死,砥定南阙王朝的基础,成就后来的自己,世袭罔替的大庆王。
大庆军从不认什么虎符,从不认什么南阙朝廷,只认虎丘城大庆王府的那个“秦”字,秦森的“秦”,秦氏一脉的“秦”,这是大庆军所有将士的共识。
这一切成就,岂是“时势”二字可以盖棺定论的。
姚峰的话,菊蓉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不理睬到了现在还一副镇定自若模样的姚大人。转身
逃离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小屋内,躲在床下不露头,祈祷这些穷凶极恶的人发现不了她,等风波过去,她赶紧逃离此地,到个没有这些动乱的地方,重新生活。
想象总是美好的,只是当菊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天下除了这座荒城,哪还有她们这些流民罪奴的容身之地。
菊蓉没有接话,姚峰也不生气,他放开她的手,悠悠站起身,口中发出一声轻叹,望着大门口的那道白衣身影,笑容玩味,“就是不知虎父是否有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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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