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未时,整座荒城的街道上再不见行人,平日里出入荒城的江湖人、游侠、贩夫走卒、市井百姓,这会儿一个都不再见。
人人躲在家里或客栈里,噤若寒蝉,荒城处处都有喧嚣喊杀声,不明就里的市井百姓误以为大蛮王朝的大军打来了,人人自危。
北城。
牛亮和尚无通带人赶到北城,加入唐瓮的战团,形势依然不见好转,坐落在北城的本土几大姓氏豪阀,以及权贵门户,还在不断遣护院、差卫、兵丁加入战斗。
两方人马厮杀,战况变得胶着,厮杀惨烈,双方死伤人数数以百计,但谁也没占着上风。
直到杜怀恩领兵,祥璃带着门下弟子赶至,形势立马变得一边倒。
杜怀恩所领之兵,有暗中培养的死士,以及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卸甲老兵,年岁不大,正值壮年。所谓卸甲,其实是做给外人看的样子,实则是杜怀恩暗中培植的亲信卫队。
由于又有两方人马加入,唐瓮、牛亮、尚无通带队拼杀的压力骤减,人数上占优,战力上占优,杀起对手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厮杀仍在继续,几大姓氏和权贵门户的人,此刻仿佛打了鸡血一般,不要命的拼杀。所有人心怀死志的殊死一搏,战斗力、杀伤力的最后爆发,前所未有的强大。
唐瓮退出战团,此刻的唐瓮全身染血,手执长剑“道理”,站在双方交战的后方。这会儿的唐瓮身上,找不到半点平日里猥琐形象的样子,眸光如刀,杀人如麻。
杜怀恩一直没有加入战团,始终在后方站着,他的周围站着十几个血气旺盛,眉宇间隐隐充斥着浓浓煞气的亲卫,只要有敌方人马靠近这里,就有人立刻冲上前,手起刀落,宰了对方。
杜怀恩见到那个在独醉酒楼里,一口一个少爷叫着,样子谄媚,动作猥琐的男人退出战团,来到了后方,他便向男人所在走了过去。
数十丈距离,他的亲卫顺手解决了数十位敌方好手,到了男人身边,他笑了笑,对男人说道:“唐兄弟不仅身手了得,还能够领兵作战,实在是让杜某钦佩。”
唐瓮看了一眼这个心思很重的荒城提督司衙门的督察使大人,现在为自家少爷做事的杜怀恩,他没有理会对方的恭维言语,而是同样笑了笑,说道:“杜大人,你说眼下这些人的负隅顽抗,是不是明知进也是死,退也是死,不如拼死一搏,还能落个慷慨就义的好名声。”
杜怀恩摇头道:“不是。”
“哦,那依杜大人看,现在这些人的所为,作何解?”唐瓮笑着道。
杜怀恩看向正在拼杀的那些人,说道:“或许是因为这座荒城是他们心中的一片净土家园,我们是侵略者、掠夺者,他们要捍卫心目中的净土,保护他们的家园,所以不得不殊死一搏。”
“有道理。”唐瓮认同道。
接着又道:“不过有一点杜大人说错了,我是侵略者,杜大人不是,你是谋逆叛变者。”
杜怀恩捋了捋鬓角长发,笑容不变地看着唐瓮,“这话杜兄弟怎么不当着你家少爷面说?”
唐瓮理所当然道:“因为我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