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的那人,若不是自己的舅父提醒,他还不知道自己竟然被人给带了这么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姜淑雅,回头对着众人道:“劳烦各位先出去,小王有话对姜小姐说。” 姜淑雅吓得身子直抖,却又无可奈何。 夏可钰很想留下了看热闹,但一旁的褚渊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夏可钰一行人便到了隔壁包厢,看着那位大鸿胪少卿之子纳兰和是垂头丧气。 夏可钰有意想要偷听隔壁的太子在谈什么,但却碍于众人的面子,只得作罢。 不大一会的功夫,便听到酒楼的客栈内,有人匆匆赶来的步伐。 褚渊见状,叫人将纳兰和压了过去。 来人是个长相威严的方脸老头,一把浓密的大胡子,身上还穿着朝服。见到二人,气得是浑身发抖,怒骂道:“你这禽兽!” 随即上前,一脚踹到了纳兰和的胸口上。 纳兰和身形微晃,一声不敢吭,硬生生受下了这一脚。 “爹爹~”一旁的姜淑雅带着哭腔喊道。 夏可钰这才知道,原来此人正是当朝的右相姜丞相。 当今右相的女儿同太子联姻,左相的女儿孟琴清倾心于三皇子。这自然也是皇帝的制衡之术。 姜丞相回头扫了眼自己的女儿,怒斥道:“老夫没有养出你这样恬不知耻的女儿!” 随即回头对着太子拱手道: “太子殿下,老夫教出这样的女儿,自觉无颜再见太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太子只沉着脸默不作声。 正说着,酒楼里又有人的脚步声响起。此人一出现,夏可钰便知道了他的身份——大鸿胪少卿。 实在是此人同纳兰和长得太像了,一样的文弱书生模样。 他来的路上,已经听太子的人说了此事,知道自己这唯一的儿子是保不住了。 眼下见到这一幕,急得直擦冷汗。只是这里他的官职最低,自然轮不到他来开口。 只得颤颤巍巍地跪倒在地道:“下官不敢为这个不孝子求情,只盼太子殿下顾忌天家声誉,将此事低调处理。” 毕竟此事要是捅出去,难堪的可不止一家人。他相信太子将两家人都叫来,而不是选择直接上报陛下,也是为了低调处理。 一旁的褚渊终于开口了,他只冷冷地道:“事到如今,二位有何高见?” 一旁的右相虽然年长且位尊,高居丞相之位。但眼下自己是过错的一方,自然不敢主动开口,只得拱手道: “此事还请褚国公做主。” 褚渊背过手去,来回踱步,他眉眼皆是肃穆,每走一步,在场众人除了夏可钰同太子外,皆是不自觉地抖上一抖。 许久,他终于是停了下来,先是斜了夏可钰一眼,可惜夏可钰并没有看懂他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即褚渊看向太子,太子无奈地点了点头。 点头为生,摇头为死。 看来太子决定放这两人一条生路。 褚渊见状,只得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太子宅心仁厚,愿意放此二人一条生路……” 在场众人听到此处,皆是松了口气。能活便是好。 褚渊见状,接着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姜家自己寻个借口,主动退婚吧。日后,姜家同纳兰家,须得竭力辅佐太子。” 夏可钰并不知道他们会叫来这俩家的人前来。如今看来,只怕褚渊在知道这二人私会的那一刻,便想到了要利用这两家辅佐太子。 实在是高明,高明。 两家人本以为一对小儿女是铁定保不住了,没想到竟然活了下来。 顿时是喜不自禁,忙连连拱手作揖道: “多谢褚国公宽宏大量,多谢太子殿下恩典。日后必定为太子尽犬马之劳。” 那位姜小姐和纳兰和劫后余生,忍不住是痛哭流涕起来。 两家人本就是亲戚,如今只怕日后是要成儿女亲家,虽说这次丢了大脸,但到底一对小儿女能活下来,内心是欢喜的。 等到那家人走后,房间里就只剩了太子同褚渊、夏可钰三人了。 “多谢舅父~”太子拱手道。 随即又看向一旁戴着面纱的夏可钰道:“也多谢永安县主~” 夏可钰对于这位太子是有点好感的,当下安慰道: “太子殿下多礼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要灰心。” 一席话说的太子有些发愣,心头一暖,随即又继续拱手道:“县主所言有理~” 话语间倒是不像之前那般疏离,多了几分热络。 一旁的褚渊见状,眉心拧成了一团,主动开口道:“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宫吧。” 太子忙拱手行礼离开。 夏可钰正欲动身离开,一迈腿,一阵疼痛传来,不由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褚渊忙问道。 夏可钰欲哭无泪道:“之前踹门上那一脚,好像脚踝崴了,疼。” 褚渊有些无奈地深呼一口气,随即站在了夏可钰面前,蹲下身子道:“我背你回去吧。” 夏可钰见状,只得伸出手臂,挽在他的脖间,小声嘟囔道:“是我太弱了。” 她自然是对比自己之前做野狐狸的时候了。 褚渊闻声,轻松将她背起,轻笑一声,安慰道: “你一个闺阁女子,又不是什么上阵杀敌的将军,弱一点没什么。” 夏可钰不敢再多说,生怕暴露了自己。 赤炎同马叔本来在酒楼外头候着呢,见到褚渊背着夏可钰出来了。 赤炎下意识地就想要上前跟着,被一旁的马叔眼疾手快给揪住了。 “干什么?”赤炎有些不解道。 一旁的马叔无奈道:“别跟了,我们回府去等着吧。” 赤炎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好好的就不跟着了? 那头的夏可钰被褚渊背了回去,一进到自己的府,便看到范寅正坐在院子里喝茶,旁边站着的是青芽。 “表妹,你这是怎么了?” 范寅上前几步,将夏可钰给抱了下来。一双眼却带了点警惕地打量着褚渊。 夏可钰有些头疼地撒谎道:“出去玩,不小心崴了脚。” 范寅看向一旁的褚渊,问道:“这位是?” 夏可钰见状,急忙抢答道:“这位是好心的过路人,见我崴脚了,才送我回来的。” 褚渊只能无奈地接受了“好心的过路人”这个身份。 一旁的范寅却对这一切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