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钰淡定地看着面前的高丽使节,似乎想起了什么。 前世的原身并没有资格参加这次宫宴,毕竟前世的夏逢原也没有升官,始终只是一个小官。 但是,高丽王朝送的其中一件礼物,在后面却是人尽皆知。 果然,夏可钰一抬眼,便看到高丽使节举起手臂,鼓掌三下。 一群身着白色上衣、淡粉色下裙的高丽传统服饰的舞女便旋转着衣裙,从外头舞了进来。 大郑国的舞蹈重在灵动与轻盈,高丽舞女的舞姿,却以潇洒、典雅见长。 随着众舞女旋转起淡粉色的衣裙,中间一女子露出了真容。 此女美艳绝人,舞姿动人,可谓倾国倾城。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魅惑地看向坐在主位上的皇帝。 皇帝被眼前异域风情的美人吸引,饶是他阅女无数,眼睛却也立马看直了。 夏可钰知道,此女正是高丽王朝的第一美女——金珍儿。 前世,此女凭借美貌博得了皇帝的喜爱,皇帝独宠一月,不入后宫其他妃子的房内。 此事在京中一时传为盛谈,人们纷纷议论着此女的绝世容颜和那与众不同的舞姿。 只是这样的恩宠,自然引来了其他人的妒忌。 想到此处,夏可钰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宁贵妃,果然看到她那张惯是会伪装的脸上,依旧挂着笑。 只是眼底却是按捺不住的怒火。在众人不太注意的角落,只怕她早已攥紧了手掌。 夏可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位宁贵妃可真是个狠人,前世陷害金珍儿弄掉了后宫一位妃子肚子里的孩子。 皇帝本来最是看中子嗣,却也为了新宠的美人,打算压下此事。 但宁贵妃是何许人也,拉拢前朝臣子不断上书,要求严惩金珍儿。 皇帝无奈之下,只得将金珍儿交与宁贵妃处置。可怜的金珍儿禁不住酷刑,很快便奄奄一息,苟延残喘度日罢了。 宁贵妃的恶毒可不仅在此,等到皇帝驾崩,三皇子继位之际。 宁贵妃干脆是直接将金珍儿制成了没手没脚、不会说话的人彘。 想到此处,夏可钰心底不由得一阵恶寒。人心真的是世上最歹毒的东西。 看着场上还在舞姿飘飘的绝世美人,一想到她被制成人彘。 夏可钰嘴角的笑意越盛,红颜薄命,她偏要改变这一命运。此女可拉拢,用来对付宁贵妃。 女子一舞罢,一旁的高丽使节这才解释道: “此女乃是我高丽王朝第一美女——金珍儿,特来献给天朝陛下,还望陛下笑纳~” 龙椅上的皇帝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果然喜上眉梢,朗声道:“高丽王朝有心了,此女封为嫔,封号为珍~” 一入宫就被封为嫔,也难怪此女会成为宁贵妃的眼中钉。 金珍儿就这样被人带了出去。 宴会还在继续,皇帝见状,好奇地问道:“那还有一件礼物是什么?” 高丽使节示意属下拎进来了一个小巧的笼子,笼子上盖着一块黑布,让人看不清笼内的东西。 高丽使节得意道:“启禀陛下,此物是我高丽境内的一种稀奇的小动物,特意献给陛下,以讨陛下欢心,为陛下祝寿。” 他的一番话,可是十足地吊起了众人的胃口。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那黑布下的东西,想要知道笼子里是什么动物。 高丽使节一伸手,掀开黑布,露出了那东西的真容。 只是,在众人看清笼子内的东西时,却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笼内是只浑身纯白的貂,只是眼下这只貂浑身僵硬地躺在笼子里,双目紧闭,看样子是死了。 明明是用来上贡的宝物,眼下却死了,尤且还是为陛下祝寿的,多少是有些不吉利在的。 高丽使节吓得是连忙跪倒在地请罪,声明自己并不知情。 底下的众人虽然不敢说话,但眼神之中都有一丝恐惧。谁都不知道,皇帝发怒会悔如何。 龙椅上的皇帝脸色颇为难看,强压着怒意道:“传宫里头的御医来,我大郑国人才济济,区区一只白貂定能救活。” 夏可钰见状,挑了挑眉,这做皇帝的金口玉言,说话可不该如此绝对。 很快,御医们陆续而来,只是看到了笼子中的白貂,皆是一脸茫然。 毕竟他们一向只看人,从来没给畜生看过。连他们擅长的把脉都用不上。 “看看,此物还有救活的可能吗?”皇帝满脸不悦道。 皇帝发话,御医不敢懈怠,只得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白貂的鼻息。 陆院判是太医院之副长官,明知回复会惹怒了皇帝,却只能硬着头皮拱手道: “陛下恕罪,小的才疏学浅,此物怕是难以救活。” 果然,压抑了许久的皇帝,在听到这句话后,是勃然大怒,指着众人痛骂道: “一群饭桶,寡人养你们是吃白饭的?来人,给我.......” 毕竟,用来给他祝寿的白貂死了,皇帝就算再有涵养,骨子里对于死亡的恐惧,也让他难以冷静下来。 夏可钰一看,顿觉不妙,看样子,这皇帝暴怒之下,是打算要杀人了? 且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据夏可钰所知,这位陆判便是一直负责给楮国公治疗胸口伤口的大夫。 而另一位姓许的御医,则是一直定期地给夏可钰的母亲范姝瑶把脉开方子的。 也就是在此人的救治下,范姝瑶才一日日地好起来。 这两人的病还没好,大夫被杀了可就不好了。 夏可钰也顾不上什么,立马站了出来,打断了皇帝接下来的话,道:“陛下,臣女瞧着,这貂似乎并没有死。” 皇帝的话出口之际,就已经有点后悔了。只是暴怒之下,难以克制。眼下被夏可钰打断,只得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 带了点怀疑地质问道:“你有办法?” 夏可钰莞尔一笑,故作轻松道:“臣女愿意一试。” 此话一出,便听到宴会另一侧的屏风后,一男子刻意嘲讽声音传来: “这是皇宫内院,外邦使节同天子面前,可不是什么深闺妇人家的小打小闹。” 夏可钰挑起了眉头。 若隐若现的屏风后,是大郑国五品以上的朝臣们在参加宴会。 这男子的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