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掌事叹了口气,缓缓回道:“老奴方才才听那役差说他半路遇到了劫匪,那些信全都被他们当成钱票劫走了。 但按理来说,那条官路本应十分安全,可好巧不巧就遇上了那些个胆子大的劫匪,那役差还说若不是他骑马跑得快,那些劫匪不够灵活,怕是要连各位娘娘抄写的心经也要一并劫了去!” “劫匪?”安贵妃却有些不信,“往日那役差每月都将心经送去宫中,却未有一回遇上过劫匪,并且,心经与信都在役差手中,却唯独被劫了信,莫非……” 安贵妃回头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其他嫔妃,继续说道:“莫非是我们当中有人收了那苏挽清的钱财,将此事透露给了她,又找人假扮劫匪将信劫走的吧?” 嫔妃们都紧张地连连否认。 一旁王昭仪想了想道:“安姐姐,你会不会是多虑了?我们姐妹要么是官家之女,要么是商贾之女,又怎会贪图苏挽清那钱财呢。 况且,我们在座姐妹包括容掌事,哪个不都是对那苏挽清恨之入骨,又岂会干这种利她损己的事?” 刘妃也觉得王昭仪说的有理,附和道:“是啊!想来应当真是倒霉被劫匪劫走了,要不,我们再重新写一次她算计我们姐妹的检举信吧!” 老成的容掌事却摇了摇头道:“恐是不行了,刚刚传圣旨的小公公特意与老奴交代。 圣上叮嘱,以后除了心经不许夹带任何私货与其一同交予宫中,许是之前各位娘娘总是借口头疼脑热的想回宫中,有些惹恼了圣上罢!” 安贵妃恨恨道:“爹爹一知我失宠,想的不是努力帮我们扳倒苏家和苏挽清,反却为了一己私利讨好苏家。 并且随即就让家中其他妹妹进宫侍候圣上,如今我们姐妹皆是弃子,怕不是要一辈子都待在这清苦的寺庙了!” …… 深夜,寒风刺骨,冻人心魄。 容掌事正欲睡下,却忽然有人敲了门,容掌事迟疑地开口问道:“谁啊?谁啊?” 却喊了几声也未有人应答,容掌事有些不解地缓步不走向门口,容掌事打开门的一瞬间,只见一麻袋漂浮半空,下一刻便就套在了她的头上。 苏挽清将麻袋利索地套在容掌事身上,然后狠狠一脚将她踹倒,端口系上绳子,随后反手就把门关了。 对着容掌事就是一顿猛脚踢。 容掌事被踢得嗷嗷大叫,连忙大喊救命,苏挽清却毫不客气的隔着麻袋将脚踢到她的嘴上,让她的嘴痛得说不出话来。 直到容掌事虚虚弱弱地求饶,苏挽清才停下了脚,然后走出了房间,任由容掌事被麻袋绑着,反正麻袋是透气的,她死不了! 伤她苏挽清之人,她必定要想法子让对方奉还回来,她可不管对方出于什么借口! 不过这掌心依旧火辣辣的刺痛,还是没能让苏挽清完全消气,她方才急着报仇,都没有用薛九央送给她的金疮药。 真是痛死了! 她得赶紧回去上点药。 不过,苏挽清刚走到距离他门口不远的拐弯处,却迎来了一个意外之喜。 “嘶~!” 苏挽清的额头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 下一刻,一道看似清冷的急促声响起,“娘娘可是被撞疼了?” 苏挽清抬起小脸,秋水眸子一下就亮了起来,弯着眉眼笑嫣嫣道:“墨空,你怎来了?” 看似惊讶,却是她蓄谋的试探,白日那梨花带雨的眼泪便是引子。 墨空顿了顿,将手中的金疮药递到苏挽清面前,淡淡道:“这是金疮药,用来治疗贵妃娘娘手上的伤,娘娘拿着吧。” 苏挽清摊开双手,垂着小脸,看向疼得动弹不得的双手,不禁有些委屈道:“墨空!我的手这样要怎么拿嘛?” 说着,苏挽清的眸子竟又泛起了泪光,与方才把人捆麻袋里暴揍一顿的粗鲁行为真是……大相径庭。 墨空有些一愣,瞧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竟有些心软了下来,“那若墨空为娘娘上药,娘娘可否方便?” 苏挽清闪着泪花的双眸又瞬间弯成了月亮,她即应道:“墨空想要对挽清做什么,都方便!” 墨空的神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苏挽清往前走了走,走到门口背靠着门看着墨空,然后将门抵了开来,轻轻道:“墨空,进来。” 墨空捏了捏手中的佛珠,还是走了进去,苏挽清趁着墨空点蜡烛的功夫将薛九央给的金创药收了起来,苏挽清还特地将两个板凳用脚往一起踢了踢,挨得很近。 听见挪凳子声音的墨空,点着蜡烛的手微微顿了顿。 墨空与苏挽清随后坐了下来,苏挽清将手伸了出来,墨空仔细看着她掌心的伤,不由得有些惊了惊。 墨空打开金疮药,当金疮药碰到伤口的一瞬间,苏挽清疼得立马缩回了手。 她这真是,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墨空捏着苏挽清的指尖,又将她的手拖了过来,用指腹轻轻抹圆伤口上的药。 绕是墨空的动作很轻,但苏挽清还是疼得紧皱眉头,她咬了咬唇,眸中又忍不住闪出了泪花,颤微道:“墨空,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墨空的手猛地顿住了,他看着苏挽清的水眸温声道:“抱歉,那我再轻点。” 墨空的动作果真又轻了不少,墨空上完了药,又将苏挽清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将金疮药往苏挽清面前推了推,道:“这余下的金疮药,娘娘拿着,以防不时之……” 然而,墨空话还未说完,苏挽清的小姐忽然凑近,她微仰着小脸,真诚又无辜的轻声道:“墨空,我想你了,你想我了嘛?” 苏挽清秋水眸里还未消散清的泪光,在昏暗蜡烛的照应下,微微倒映着墨空的绝色脸。 墨空手一滑,竟将立着的金疮药推倒了,空气很是安静,安静到能够听到彼此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