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岳飞,恐怕这开封城近期会有什么变故,且先问他一问。 后世的时候,她只在历史课本上知道岳飞的事迹,如今真人就在眼前,顿时让赵璎珞起了好奇之心。 她抬眼朝那一支军望去,只见居中的那位将军身穿锁子甲,身披战袍,双手拉着缰绳岿然坐在马上,被晒得有些黑的脸庞自有一股英气。 此时的岳飞不过二十六岁的年纪,若放到后世,也算得上老鲜肉一枚,就是下巴那一绺胡子有些扎眼。 赵璎珞看到真人后,心中叹了一口气,历史上的岳飞将在十三年后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害风波亭,但愿自己的到来,不会让那场悲剧再次重演。 见前面的马车挡住了道路,骑在最前面的一名副将翻身下马,“岳将军前往开封,尔等何故挡路?” 兵对兵,将对将,对方副将出马,自然不需要赵璎珞搭理。 春桃不卑不亢上前一步说道,“东京留守宗老将军义女,请岳将军一见。” “东京留守……” 知晓对面来的人身份后,这个副将立刻禀报给了岳飞。 岳飞随后下马,快步来到了赵璎珞的车驾前,躬身施礼,“不知是小娘子车驾,万勿见罪。” 此时的岳飞的职位放到后世也就是个连长级别的,遇到司令的女儿行礼,倒也不为过。 赵璎珞略还礼后,开口问道,“岳将军不在荣河驻守,为何却来了开封?” 岳飞脸上露出了不忿之色,“末将与王彦将军意见相左,故前来开封投奔留守大人。” 王彦虽然也是一员猛将,但心胸狭隘,当初岳飞在河北抗金突围后,投奔王彦,却被拒绝,两人从此产生龃龉。 得知不是开封城出了什么危机之后,赵璎珞便命人让开了道路,放岳飞进城。 看着大军远去,赵璎珞心中又萌生了一个想法。 …… 北城的数万亩田,长势比城西差了一点,为了保证夏粮丰收,蒋老四动员了几乎所有能动员的农户们,给田地大规模浇水。 人挑车拉,还有河边竖立的数十架筒车正在源源不断地将河里的水送往田里。 蒋老四则正带着他组建的班底在田里四处走动,指挥着数千人浇水抗旱。 见到主人来视察,他急忙一路小跑过来,脸上的汗水像小河一般往下淌。 蒋老四的干活态度,让赵璎珞很满意,有他在,北城这数万亩田丰收应当会有保障。 “如今这些田地,浇灌多少了?” “已经八成多了!” “很好!这里的活就交给其他人去做,你挑几个精壮点的人,跟我回府一趟。” 小麦即将进入灌浆期,灌浆期的小麦最怕的就是蚜虫,一旦蚜虫大规模繁殖,收获的时候必然会减产。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农药,但赵璎珞却自有办法! 蚜虫最喜欢的颜色是黄色,只要将一些木板涂上黄色,再涂上黏稠一点的面粉糊糊,那些会飞的蚜虫就会自投罗网。 除此之外,草木灰也是蚜虫的天敌,不仅可以撒在田里,还能兑水喷施,但是这数十万亩田地,所需要的草木灰可不在少数。 为了有充足的草木灰用来喷洒,赵璎珞下令让“醉芙蓉”火锅店将烧剩下来的草木灰尽数用坛子保存,为了防止草木灰受潮,还用油纸将坛口密封。 但是仅凭醉芙蓉产出的草木灰仍然是杯水车薪。 但万事难不倒她,草木灰不够,那就买! …… “买草木灰?” “姑娘你没生病吧?” “这不是白白往外撒钱吗?” “还一斤草木灰一个铜板,我天……” 一听说自家姑娘要花钱买草木灰,春桃和绿萝两人直接蒙圈了。 “草木灰是用来防治蚜虫的,你们快去办吧,在大宋银行公示栏那公示一下,然后再买上几十口缸,越快越好。” 春桃二人无奈,只好出门照办去了。 一天后,开封城全城百姓又被大宋银行的神操作给惊呆了,围拢在大宋银行门口的人们看着公示栏上标注的内容,议论纷纷。 “收购草木灰?” “一斤竟然能卖一个铜板?” “老板是有钱没地方花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回家搜集草木灰去啊!” “现烧!现烧!” …… 赵璎珞的这一举动不仅惊动了百姓们,还惊动了坐镇开封城的老头,他们二人得到消息后,正苦劝太上皇赵佶不要前往临安。 赵佶刚回到开封城的时候,原计划是短暂停留然后前往临安享清福的,但在两个老头的劝说下,不情不愿地留了下来。 两个老头的理由是:东京若失守了,临安也是早晚的事,跑哪儿都一样。 但是这一次,赵佶又动了南渡的念头,因为有军情传来说济南知府刘豫已经投靠了金人,意图谋反夺取开封城。 所以赵佶慌了。 “陛下且放宽心,金人尚不能渡河,区区一个知府,妄图夺取东京?待我整顿兵马,势必要将那刘豫的人头拿下。” 在宗泽再一次的苦口婆心劝说下,赵佶南渡的小火苗再次熄灭。 规劝好赵佶之后,宗泽二人便坐上马车,直奔大宋银行而去。 此时的大宋银行门口,已经开始排上了长队,有的用筐背着,有的用担子挑着,有的用牛车拉着,还有的居然就用自己的衣服抱着,等着将好不容易搜集到的草木灰卖掉。 看到公示栏上写的字,宗泽轻声念道,“大宋银行批量收购草木灰,一个铜板一斤,要求:呈粉末状,没有颗粒……” 吕好问心里开始犯嘀咕,公主今儿这是怎么了?虽说草木灰撒到地里能增加田地的肥力,可也犯不着用钱去买啊,还一个铜板一斤! 在屋里坐着监督收草木灰的赵璎珞见这二位来了,急忙出门招呼他们进去。 似乎猜中了他们的来意,赵璎珞不等他们问,就将收购草木灰的缘由一一说出了出来。 “这草木灰真有这么神奇?”宗泽走到一个大缸跟前,用手捻一把草木灰,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他想想倒也是,便不再多问,坐回椅子上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早先承诺过的话什么时候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