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现在不能用猛药,只能慢慢的小心调养着。” “可有把握把人治好?” “……草民不敢保证。”他斟酌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 “知道了。”容衍挥了挥手让他退下,“管家,拿了方子去医馆开药。” …… 屋内只剩下二人独处。 容衍拿着布巾沾了温水,轻轻擦拭她的脸蛋。动作细致,怕不小心蹭痛了她。 他的指尖落在阮软轻轻皱起的眉头上,轻触—— 他当然认识这张脸。 苏鸿曾拿来一副画像,画像上画的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当时苏鸿的女儿跑了,在他的示意下苏鸿从外面领了一个义女替她进宫。 定下人选时苏鸿特意送了一副画像过来让他过目,那时他漠不关心,只随意的过了一眼就让人送了回去。 同时送过去的还有一句话,让他自己定下就好。 容衍自诩运筹帷幄,每一步都算无遗策从不后悔。只有无能的人才会对已经发生的事念念不忘。 眼下却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 阮软醒来的时候耳边嗡嗡嗡的响个不停,脑袋也晕晕乎乎的,嗓子干得快冒了烟。 一杯水顺时递到她的嘴边,她努力仰起身,肩背处伸进一只手扶她微仰起头。 阮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杯中的温水,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入了气管,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 容衍替她拍了拍,帮助她捋顺呼吸。 “慢点儿喝,没人跟你抢。” 阮软终于缓了过来,顺着他的声音望去。 “你是?” “在下容衍。”替她顺着呼吸的手还是没有放开。 阮软眼神在四周转了转,看着面前这明显陌生的环境,天青色的帷帐在头顶轻轻晃动。 随后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面如冠玉,眸若点星。 眉骨锋利,一双清透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人心。乌黑长发用一根玉簪束起,鼻梁高挺精致,唇瓣透着淡淡的粉,看上去秀色可餐。 她听过这个名字。 “是你救了我。”声音笃定又带着浓浓的虚弱。 “你不怕陛下怪罪吗?他很讨厌我,应该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了我……” 阮软当然不想劝他把自己送回去。暴君明显是把她往死里折腾,恐怕再过不久她就要步炮灰后尘了……还提什么攻略,只能先想办法保命再说。 但这件事本身跟他没关系,她不能为了自己就把别人给害了……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赶紧把我放回去还来得及!”阮软故作不在意,昂着头嘴硬。 不知道自己已经委屈巴巴到不行。 容衍一眼就识破了她笨拙的伪装,却没拆穿。 “我既然把你带了出来,自然知道后果。放心,不会轻易将你送回去。” 阮软真实情绪泄露,巴巴地看着他,“谢谢你!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容衍失笑。 …… 管家端着托盘进来。 碗里盛着的药汁还在热气腾腾的冒着烟,一看就是刚刚熬成就端了过来。 管家端着托盘站在一旁,容衍垫着帕子端起了碗,勺子轻轻搅了两下。 修长手指轻轻捏着勺柄,骨瓷般的手竟比它还要白上几分。 阮软半靠在床头,看着眼前这碗药就想起了前段时间在皇宫里喝的。 苦意错觉般的涌了上来。 “……能不能,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