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有门,苏强立即喜笑颜开地说:“你的好处便是茶楼有你一半,你就是幕后老板娘,如何?” 幕后老板娘,呸! 桃娘不是个傻子,相反,她心眼不少。 想了想,她道:“银子我有法子弄到,只不过,房契可以写你的名,但必须交给我保管。你若同意我便去想法子弄银子,你若不同意,我也不去担这份风险了。” 为了自己的女儿和自己以后的路,桃娘也准备豁出去了。 然而,苏强听完却是脸色一僵。 在桃娘毫无妥协之意的眼神胁迫下,苏强只能点头答应。旋即又深情地亲吻桃娘的面颊:“我的人都是你的,我的东西自然都是你的。” 桃娘嘻嘻笑着,心里却是不信苏强的鬼话。 过了一会儿,苏强又问:“那铺子起码要一百五十两银子,你哪里来这么多?” 桃娘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苏强的额头:“我哪有银子?平日里从你二叔和你手里那点子三瓜两枣还不够我买胭脂水粉的呢。” “不过,你二叔有啊。”瞪了眼苏强后,她有些得意地笑道:“这些年,你以为他光靠着茶楼挣钱?茶楼喝茶听听说书人说书能挣多少?我告诉你吧,他将赚的银子交给陈氏钱庄做地下高利贷买卖,我知道他把赚的银子藏在何处。” 苏强心头大震,他每日在铺子里忙来忙去,却只能从二叔眼皮子底下搜罗些铜板,而二叔居然挣了大钱,却藏起来不告诉爷奶。 他咬了咬牙齿,有些为爹娘叫屈,他们在家照顾田地,伺候爷奶,却身无分文,而二叔不止娶了妾室,家中还有一个老妈子伺候。 此时,苏强对于撬茶楼的事没有了任何的心理阻碍。 只不过,他看回正在穿衣的桃娘,眼神闪了闪。这女人留着早晚是个祸害,等银子铺子到手,说不得要想法子去了这个心病才是。 当夜,桃娘使出浑身解数将苏老二弄得精疲力尽,很快便睡得跟死猪似的,鼾声差点掀翻房顶。 直到子时,苏家人都陷入了沉睡,桃娘这才披了外衣悄然出屋。 她如同鬼魅般悄悄去了后院,四下看了看后进了柴房,在柴房最里面有一块石板,桃娘打小干农活,力气不小,虽然费力倒也搬开了石板,里面是一个盒子,除了二三十两银锭子外,便是银票。 桃娘没有动银子,而是将银票取了出来,又将石板原封不动还原,这才出了柴房,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清楚手里居然是二百两银票,桃娘心头一阵剧烈跳动。 她有种拿着钱立即跑路的冲动,可下一刻便歇了这个心思,她的女儿还在屋里,她自己跑了,女儿就要受苦了。 桃娘低低骂了句脏话,也不知道骂谁,或许是这家里所有人都该骂。 经过堂屋时,桃娘顿住脚步,从银票里取出五十两塞在黄氏的房门缝隙里,然后又将其余的藏在堂屋的财神爷像后,这才摸黑回屋睡觉。 刚上床,苏老二被冷冰冰的桃娘激醒,迷迷糊糊地问她去了哪里? 桃娘伸手搂着苏老二的腰撒娇:“我去了一趟茅房,外面黑漆漆的,吓死人了。” 次日,苏家饭桌上,大家神色各异,苏老二似乎有些着急,草草吃了点东西便急匆匆出门去了。临行前叮嘱苏强好好看着茶楼,自己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 等他一走,黄氏一改以往总要耍耍威风骂骂苏强和桃娘,也放下碗筷回了屋。 苏小妙也被黄氏喊走了,饭桌上只留下桃娘和苏强。 桃娘见无人,将胸前藏着的银票扔在桌上,苏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银票塞入袖口中,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只低低说了声:“宝贝儿,等我给你好日子过吧!” 苏强急匆匆走了,而屋里的黄氏偷偷拿着五十两银票给苏小妙看,苏小妙吓了一跳:“娘,哪儿来这么多......” “小声点,别被人听了去。”黄氏连忙捂住女儿的嘴,低声道。 苏小妙点点头,黄氏放开手,悄声说:“我早上在门口看见的,定然是你爹昨晚掉的。你别声张,他若是问,咱们就说不知道。这银子啊,我藏好,等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做私房银子。” 苏小妙感动不已,抱着母亲连声感谢。 苏强去茶楼转了转,然后借采买出了茶楼,径直来了秦家。 秦荽端坐在院子里喝茶,苏强进来看见的便是如画般的景色。 “请坐,银子可是准备齐全了?”今日的秦荽穿了一身碧山色衫子,倒是有些春意。 苏强今儿完全没有了对秦荽美色的旖念,颇有些为难地说:“唉,实在是没有法子,我只准备了八十两,表妹,你看,能不能剩余的银子我以后分批给你。” 秦荽抬起头,静静看了他半晌,本以为她定然不愿意,可谁知,下一刻秦荽竟点头答应了。 “今儿房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写个欠条才行。”秦荽喊莲儿取来笔墨,就在院子里写。 苏强勉强能写字算数,倒也不难。 不过,写欠条时,秦荽又道:“不过,既然欠了钱,那就该有利息,还请多写二十两银子才是。不然,我便卖给县城那人,价格还比表哥给的高些。” 苏强有些后悔自己的小聪明,只想着不给秦荽这么多银子,欠着的自己既能借故多来往几次,还能拖着不。 最后,苏强只能写下九十两欠款的条子。 苏氏等苏强走后,过来坐下,叹了口气道:“苏强和我们打交道少些,可也不是个良善的人,你这欠条怕是白打了,他哪里肯给你白花花的银子?” 秦荽能打欠条,自然有后招。只是她没想到苏氏会如此说,倒有些惊喜:“娘不向着他们说话了?” 苏氏瞪了眼女儿:“我何时向着他们说话了,我还不是怕你将来没有退路?如今姑爷对你好,你也顺利上了萧家族谱,我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我还怕什么?” “娘,您这次去水月庵居住就好好散散心,莫要担心我。不过,女儿有一事需要麻烦娘。” 除了能给女儿做衣裳鞋袜,苏氏几乎不能帮她什么,听了女儿的话,顿时认真起来。 “娘和桑婶在县学附近找一所二进院子,最好能另外带个小跨院儿,有地窖的更好。租售皆可考虑。”又想起那个关于水患的事,忙补充了一句:“地势最好高些,远离淇江更好。” “你要搬去县里住?”苏氏嘴角轻轻扯动,想笑却笑不出来。 “嗯,不止是我,娘、桑婶都跟我一起去。” 苏氏笑道:“哪有跟着女儿女婿过日子的道理?” “娘就我一个女儿,不跟着我还能跟着谁?”秦荽没有多说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她除了要卖铺子,就是这个房子也准备卖掉,不给秦雄飞留下一点点。 未免夜长梦多,当即便请了鲁大的手下驾着马车护送苏氏和桑婶去了县城,让她们帮着看房子也是想给苏氏找点事做,不然她若是回来遇上秦雄飞,事情也许就不好办了。 临走前,秦荽背着苏氏叮嘱了桑婶,只要自己不去接她们,桑婶就要拖着苏氏,不让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