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孙嬷嬷赶紧拦住杜姨娘道:“眼下老爷正在栩苓院用膳,你这个时候去,岂非是让他难堪么!” 而杜姨娘哪里听得进去! 一个低贱的丫鬟,卖身契还在自己手里,她竟敢勾引老爷?她怎么敢! “啊!”杜姨娘发了疯一般的大叫出声。 她早已习惯了相府只有她一个女人,早已习惯了做这府上的‘夫人’,可眼下,相府竟然还有一个姨娘?! 怎么可能! 她不允许,她绝不允许! 一个丫鬟也敢于自己平起平坐? 她杀了这个贱人! 正在这时,苏心娩走了进来。 “姨娘现在去,有什么用呢!” 杜姨娘见到女儿,眼泪唰的便流了下来:“娩儿,老爷他...竟不顾多年情谊,抬了一个下贱的丫鬟啊!” 苏心娩如何不气,却是说道:“眼下爹爹正在栩苓院,你现在去大闹一场,得意的,可就是那紫藤了!” 苏心娩这般一说,杜姨娘终于是冷静了一些,却是不甘道:“那难道要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么?” “紫藤抬为姨娘,都是与苏轻默计划好的!”苏心娩咬牙道:“我倒是小看了这个贱人!” 杜姨娘擦着眼泪的手一顿,高声喊道:“你说什么?” “昨日我陷害苏轻默,可她却知晓我所有计划,自然是有人告密!”苏心娩冷声道:“眼下看来,不是紫藤还能是谁!” 杜姨娘停住哭泣,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 “今日一早,正是苏轻默在前院教训紫藤,被爹爹撞见,这才让爹对紫藤动了恻隐之心!” 苏心娩说道:“姨娘认为,这两件事会没有关系么?” 杜姨娘恍然大悟,怒道:“你是说,今早她二人在前院,是刻意做戏勾引老爷的?” 苏心娩点头道:“她二人合作,紫藤将我的计划告诉苏轻默,而苏轻默则助紫藤上位!” “苏轻默!”杜姨娘狠恶道:“又是这贱人!都是她!一切都是她害的!” 孙嬷嬷说的不错,她就是个灾星,自从她回了相府,自己与娩儿便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 苏心娩说道:“眼下爹爹还在栩苓院,姨娘便忍耐一夜吧,待明早爹爹上朝…在好好清算也不迟!” 杜姨娘心知苏心娩所言有理,只好点点头,咬牙将一肚子的怒火压了下去。 第二日。 早朝之上。 燕宁帝铁青着脸色坐在龙椅上,下首众人垂着头,却是神色各异。 有人欢喜有人忧! 今日一早,他们便也收到了消息,徐州,出事了。 一个月之前,鄰城突发水灾,百姓死伤无数,流离失所。 燕宁帝当是让六殿下宁湛处理此事,宁湛便即刻派人运送了米粮和衣物,可谁知... 昨晚,徐州加急的折子送到京城,竟是出了大事! 原来鄰城根本未收到米粮,大批的难民无处落脚,全部涌入了徐州。可那徐州知府处理不当,难民们为了活命,竟是...造反了! 难民首领名叫李熏,竟只用七日时间便集结了三万难民,组成了一支起义军,杀了不少府衙的官兵。 徐州知府眼看经控制不住,这才百里加急,向朝廷求助。 燕宁帝勃然大怒,昨夜便将宁湛召入宫中,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可显然还是怒气未消。 宁湛的脸色更是不佳,他派出三队官兵,五名暗卫,算着时间,人都该在返京的路上了,可为何鄰城那边,却称没有收到粮食和物资呢! 那他的人是否还活着? 那批粮食又去了哪里? 正在这时,宁礼琛却是上前一步道:“父皇息怒!儿臣以为,眼下最重要的,便是解决这起义一事!” 三万的起义军不多,可历代朝廷最害怕的便是百姓起义,若各方随后,都揭竿而起,江山岂非动荡? 岂非昭示着君主不仁? 燕宁帝沉声道:“琛儿可有法子?” “难民无家可归,涌入临近的徐州也是常理之中,都怪那徐州知府处理不当!”宁礼琛说道:“儿臣听闻,那徐州的县丞张海,倒是能力不凡,之前因平定盐贩子立过大功,儿臣以为,不若让他一试!” 宁湛抬眸看向宁礼琛,心里隐隐觉得不对。 燕宁帝却是微微点头道:“就按琛儿说的办吧!” 而后他看向了宁湛,厉声道:“这批粮食找不回来,你就不要来上朝了!” 宁湛咬咬牙,垂首道:“儿臣明白”。 宁礼琛见此勾唇一笑,满眼不屑。 与此同时,相府。 苏远鹤前脚刚走,苏心娩便到了栩苓院。 此时,柔姨娘正悠哉的用着早膳,那满眼的娇媚与得意,根本掩饰不住。 昨日清晨老爷刚刚强求了自己,谁知昨夜又是… 眼下她汗渍都还未退,身子也微微发软,脸颊绯红,媚眼含情,倒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看着一旁的伺候自己用膳的丫鬟,紫藤娇声道:“这汤有些淡了,下次让厨房…” 谁知话说一半,只听‘嘭’的一声,竟是房门被一脚踹开了。 紫藤吓了一跳,连那一舀汤都洒在了身上,刚要发作,却赫然看见了门外的苏心娩。 猛然起身,紫藤结结巴巴道:“二...二小姐!” 苏心娩冷笑一声,缓缓走进屋内,低头看着紫藤面前的早膳,半晌...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曾经的贱婢现在竟然在这好吃好喝,还一副主人的穿戴打扮,是当她和姨娘都死了么! “啊!”而紫藤捂着脸,已然是吓傻了。 这些年来,紫藤对苏心娩和杜姨娘的恐惧早已根深蒂固,眼见苏心娩这般气势冲冲,她更是吓的魂不附体了。 “滚出去!”苏心娩看向紫藤身后的丫鬟,而那丫鬟脸色一白,想都未想就跑了出去,生怕惹怒了苏心娩。 紫藤见此吓得后退一步,刚要说什么,便听见苏心娩怒道:“贱人!敢踩着本小姐往上爬,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紫藤‘嘭’的跪在了地上,惊恐道:“没有啊二小姐,奴婢没有啊!” “没有?”苏心娩怒道:“那你告诉我,苏轻默怎会知道我的计划?又怎会拿出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裙?” 紫藤根本不明所以,紧忙解释道:“奴婢当时被槿夏关了起来,根本就不知道那日发生了什么啊!可奴婢对二小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