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城的热闹可谓是一出又一出,老百姓们对舒凝公主简直是又爱又恨。 好好一个公主,放浪形骸,是所有姑娘家最差的典范,却又一日一日给大家枯燥无味的生活里增添乐趣。 这次因集体斗殴被责令退学的事情,自然也是闹到了万贞帝那儿去了。 万贞帝这几日有些累,他老人家大手一挥,把这事情交给了庄广旭、尤景南和卓凌峰。 卓凌峰甩甩手:“老夫年纪大了,只管喷,不管教。” 庄广旭拍了拍尤景南:“上次是我来的,这次你来,你要是不干,咱大理寺以后就不能和刑部相亲相爱了。” 尤景南无奈,接下了此事。 因此,当一众高官和挨了揍的子弟们走进刑部的时候,内心是忐忑的。 他们才是挨揍的那个,为什么要来刑部? 尤景南把这群人环视了一圈。 这些人他都认识,尤其是那个哭得最惨的吴绍章,据说他的儿子吴华钦被揍得最惨,人家都是一次,他唯独被揍了两次。 他将视线扫向独自站在一旁的唐纵酒。 他站得笔直,身姿如松。 唐纵酒的父母不在皇都,而沈磬是不适合出现在这个场合里的,因此他只有一个人。 尤景南面露不显,内心叹了口气,转向众人。 “皇上派我来负责此事,”他淡淡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各位如实道来。” 吴绍章第一个走上前,向尤景南行了个同辈礼。 “尤大人,驸马爷昨日上学,与我儿发生了口角冲突,年轻人之间,有口角冲突很正常,结果驸马爷二话不说,就打了我儿。” “还打了我儿!”一旁的另一个官员道。 “尤大人,驸马爷固然有公主府撑腰,可也不能就这样目无法纪吧?” “是啊,青思书院是明令禁止学子之间动武的,驸马爷这是明知故犯啊!” “尤大人,请明察!”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吵得尤景南头疼。 就在这时,邵星越突然窜了出来。 “你们放屁!” “你给我过来!”兵部尚书邵崇德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脑门上。 “爹!”邵星越不懂。 “你给老子滚过来!”邵崇德怒目瞪着邵星越。 平日里邵星越再狂,对自家老爹还是犯怵的,主要就是因为打不过。 邵星越缩了一步回去。 他看向唐纵酒,唐纵酒摇摇头,表示没事。 可邵星越既然已经开了口,尤景南也不能当没听见。 “邵大少,你想说什么?”尤景南对着邵星越道。 邵星越一步向前,对着自家老爹笑了笑。 这下您拦不住了吧? 邵星越不顾邵崇德的眼神,走到尤景南面前,向尤景南行了礼。 “尤大人,他们只顾着自己挨打,怎么不想想自己说了什么?”邵星越瞥向那几个高门子弟。 “我们说什么了?”其中一人喊道。 “是啊,我们说什么了?我们什么都没说啊!”另一人喊道。 “笑话,你们是没说什么,可是君歌和吴华钦打架,关你们屁事啊?你们要上杆子挨揍?!” 邵星越说得大声,那理直气壮的气势,瞬间压倒了一众人等。 “关键是,你们十来个人,打不过我们两个人,到底谁才是废物?!” 尤景南也确实觉得好笑,十几个人打两个人,结果被打得哭爹喊娘,可真没用啊。 一阵沉默之后,吴华钦开口了。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他们几个是看不惯我莫名其妙被挨打,才会出手相助,如此遭罪都是无妄之灾!” “你也知道人家是因为你,”邵星越转向吴华钦,“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君歌面前对舒凝公主出言不逊?!” 此话一出,尤景南眉角一跳。 真相了。 吴绍章一听,猛地面朝吴华钦。 吴华钦的表情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吴绍章看明白了。 父子俩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吴华钦立马上前一步。 “出言不逊?我说了什么出言不逊的话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吴华钦怒喝一声。 坚决不认。 “你!”邵星越没想到吴华钦这么无耻。 “是啊,吴兄说什么了?以至于驸马爷对他下手如此之狠,以至于我们集体被退学?!” 一旁又有弟子叫了起来。 邵星越不记得了,但是吴华钦说的时候,他只管生气,根本记不住他说了什么。 邵星越瞧向唐纵酒。 这时,唐纵酒走了出来。 “舒凝公主往日里名声确实不好。” 唐纵酒一步一步走的很慢,但那修长俊朗的身姿似乎自带光环一般,令人无法移开眼。 “我没听见,也就算了。” 唐纵酒停步于尤景南跟前。 “吴华钦当着我的面,诋毁舒凝,挨揍还是轻的。”他顿了顿,“如果我一字不落地把他说的话,复述给圣上听。” 唐纵酒对着吴绍章:“户部侍郎这个位置,看来你是不想要了。” “竖子尔敢!”吴绍章怒道。 “爹,你也听到了,他唐纵酒就是这么嚣张,我根本就没说什么,他就把我打成这样!”吴华钦高喊。 “请大人为我们做主啊!”其他的子弟们也纷纷喊了起来。 “唐驸马。”尤景南转向唐纵酒,“事已至此,也顾不上对舒凝公主的冒犯了,吴华钦究竟说了什么,你最好如实道来。” 唐纵酒不想说,这对一个女子而言,是非常污秽的冒犯。 对这个女子的丈夫而言,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种话,我身为一个男人,不会说,身为舒凝的夫君,更不会说。” 唐纵酒坚持。 “哈,你不说,是因为我根本就没说——” “我有证人。”唐纵酒道。 “你说什么?!”吴华钦猛然道。 唐纵酒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吴华钦,他始终对着尤景南。 “证人?”尤景南问。 “是的。”唐纵酒颔首,“我有证人证明,当时吴华钦确实说了对舒凝公主十分不敬的话。” “证人何在?”尤景南再问。 吴华钦也想知道这个所谓的证人是谁。 他们这一伙人,在青思书院结党,根本没有人敢和他们对着干。 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敢跟他吴华钦作对? 此人最好不要出现,一旦出现,他就不会让对方好过。 吴绍章和吴华钦不愧是父子俩,此时此刻想的内容几乎如出一辙。 吴绍章的脑子里已经开始了各种手段的预演。 而当唐纵酒的证人出现的那一刻。 吴家父子傻了。 不仅是吴家父子,在场所有人都傻了。 就连尤景南都有些意外。 这个人,当日是何时出现在青思书院的,又是怎么能听清楚吴华钦的话,又如何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的?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为什么会愿意为唐纵酒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