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湘迷迷糊糊的,闻到一股好闻的松木香味,极其熟悉,是在五年前,在两年前,她闻到过的。 她触到一个广阔的胸膛,硬邦邦的胸肌,让她感觉到很安全,很放松。 这个人是谁呢?姜楚湘极想睁开眼看看,可是她身体太疲乏,也太难受了,混混沌沌地睡着了。 姜楚湘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郝老爷子古宅别墅的大房间里。 春天和暖的风被梧桐树嫩绿的叶子筛过,一丝丝溜进窗户,拂在脸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眼前出现迟永凤担心的脸,眼底泛出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没睡好,“小姜神医,你感觉怎么样?”担忧尽显。 姜楚湘拍了拍小脑袋,一阵恍惚,“我怎么会在这里?” 迟永凤顺势在床边坐下,拽了拽微微从床边滑脱的被子,还摸了一下姜楚湘的额头,“听阿姨说,是一名气质尊贵的先生送你回来的。” 迟永凤很内疚,她不应该只在车库里等她的,要是她上来接她,小姜神医就不会晕在半路,这是幸好有好心人把她送回来了,如果没有的话,迟永凤真不敢往下想。 姜楚湘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迟永凤拿过枕头,塞在姜楚湘的后背,让她舒舒服服地靠着。 姜楚湘靠在床头醒了醒神,又记起那股好闻的松木香味,“那人长什么样子呢?” 迟永凤回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听阿姨说,那位先生个子高高的,五官长得精致,谈吐温文尔雅,十分和善,一看就是个好人。小姜神医,你认识他吗?” “是吗?”姜楚湘不置可否地沉吟,她想,难道那个人是邬绍寒? 其实,姜楚湘真不希望昨天送她回来的人是邬绍寒,她都已经跟他离婚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纠葛。 可是,当时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面,身边也没有其他人,除了邬绍寒,还能有谁呢? 话说,邬绍寒也是奇怪了,她跟他结婚的两年,他都很冷淡,甚至她前几天内力爆乱的时候,还是冷漠地忽略她。 可是,五年前呢?两年前呢?她多多少少也得到过他的照顾。 姜楚湘扶额,先不去想这件事了,她对迟永凤道:“迟秘书,帮我放个水吧,我想洗个澡。” “好的!”迟永凤看姜楚湘的精神恢复了,她才放心一些,拍了拍姜楚湘的手背,站起身,赶紧去给姜楚湘放热水。 洗浴间传来细碎的流水声。 “这个天气虽然已经算暖和,但你身体不太好,泡澡的水还是要带点温度,免得着凉。”迟永凤在洗浴间里说话。 姜楚湘点点头,“嗯。” 片刻之后,迟永凤道:“热水放好了,小姜神医您可以进去了。” “好。”姜楚湘从床上起身,虽然昨天晚上“金针渡穴”耗费了一点内力,不过,她体内的内力本身是很充沛的,只要不是内力不稳,她的身体就能很好。 她走进浴池,手伸入水里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凉,挺好的,伸手去解睡袍的带子,那迟永凤看着就伸手扶住她隔胳膊。 姜楚湘看她这么担心自己的样子,笑了笑,“迟秘书,你在外面等我吧。” “你可以吗?”迟永凤是不敢一刻放松。 姜楚湘:“我没事啦。你在这儿,我不好意思的。” 迟永凤看了看女孩微微红的面颊,这才出去了,轻轻阖上门,站在门口,“你要是有事就叫我。” 姜楚湘点头,“嗯,好。” 姜楚湘脱去睡袍,赤着脚踏入浴缸,坐下来,身体与温水大面积接触的片刻,整个人都感到舒坦。 日子总算恢复正常了,这两年,在邬家伺候邬绍倩母女像个佣人一样的人是她。 姜楚湘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上浴袍,拿了吹风筒,对着吹她那一头如瀑的黑发。 门忽然“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个年轻白净的少女冲了进来,扑到姜楚湘身上,伸开手臂抱住了她,“楚湘姐,这两年你到哪里去了,我好想你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差点把姜楚湘撞趔趄了。 迟永凤急着上前扶了一下姜楚湘的后背,对后面闯进来的女孩道,“甘小姐,快放开小姜神医,你这样抱她,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甘乐乐拼命地摇头,大眼睛里浸着一层泪膜,“不放不放,就不放。两年前,楚湘姐一声不响就跑掉,两年都不跟我们联系。我一放开她,她又跑了。” 甘乐乐手臂环在姜楚湘的腰间,用力地缩紧,几乎把姜楚湘勒地喘不过气来。 迟永凤扶着姜楚湘,微微地摇头。 甘乐乐是京都赫赫有名的甘总甘瑞华的独女,母亲早已经过世了,没想到四年前,她父亲出了严重的车祸,生死一线。 甘家几门远方宗亲联合起来逼迫甘乐乐,要拿下甘氏集团的总裁之位,在甘乐乐急得没办法的时候,是姜楚湘出手救回了甘瑞华一命。 之后,甘乐乐又可以快快乐乐在父亲的羽翼下做她的小公主。 甘乐乐对姜楚湘的感激之情可想而知,而她因为从小母亲过世,缺乏母爱,不由自主地就把对母亲的依赖移情到姜楚湘身上去了。 姜楚湘这一别两年,甘乐乐太伤心了,手臂紧紧地抱着姜楚湘,头靠在姜楚湘怀里,眼泪就扑簌簌掉,“楚湘姐,我不是你的妹妹吗?你怎么一点都不重视我,说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个。” 姜楚湘看着女孩伤心流泪的样子,内心也很愧疚,甘乐乐的性格又单纯又善良,看来她真的是伤到她的心了。 两年前,邬绍寒提出跟她结婚,他说:“我只能接受你一个人做我的妻子,以后请你不要让你的那些亲戚来干扰到我的生活。” 这两年中,姜楚湘也尝试过把自己的家人、朋友介绍给邬绍寒认识。 可是,邬绍寒连对她都很冷淡,更别提她的家人朋友了。 他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娶的是一个什么身份的女子,只要有一个人按在他身边,做他的妻子就可以了。 而姜楚湘,因为怕自己的身份会给邬绍寒带来压力,所以,也就一直犹豫着,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说的。 但这两年,他对她一直很冷淡,她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不,到现在,也没必要再说了。 姜楚湘摸摸甘乐乐的头,“对不起,是我的不是,这两年,我-------不过没关系,我已经离婚了,以后我们又可以愉快地一起玩耍了。” 说到离婚,她居然有长舒一口气的感觉。 她也是被压抑地太久了,正好,可以好好地放松一下。 甘乐乐震惊地大眼睛都瞪圆了:“什么离婚?楚湘姐,你结婚了吗?新郎是谁啊,为什么不请我当伴娘啊?爸爸给你准备的嫁妆,都还没给你。我的礼金还没给呢!” 甘乐乐说着说着,头在她的肩膀和胸口蹭来蹭去。 姜楚湘蹙着秀眉,隐隐地有一点苦涩,结婚的时候,她是想要给他一个盛大隆重浪漫美好的婚礼来着,可是邬绍寒说,“只不过结婚而已,没必要搞那些。” 那时候,她爱着邬绍寒,默默接受了。 现在想起来,一声呵呵,倒是给自己省了不少钱,以及人情往来呢。 姜楚湘道:“没给正好,反正我最后离婚了,也省得这些礼金和嫁妆,便宜了那个冷漠自私的家伙。” 甘乐乐一下子清醒过来,“啊,他对你不好吗?” 迟永凤扯了扯甘乐乐的袖子,废话啊,如果那人对姜楚湘很好的话,又何必离婚。但其实这些都是姜楚湘的伤心事,如果懂事的人,不会再去提它,徒惹姜楚湘伤心的。 甘乐乐只是个单纯的女孩子,根本不懂这些,她生气极了,“楚湘姐,那个人是谁?他凭什么欺负你,快点告诉我,我让我爸爸找人揍他一顿!” 姜楚湘被甘乐乐给逗笑了,她的朋友怎么就那么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