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舟在医院大门口痛哭了一场。 医院里每天都会上演生离死别,每天都会有人因为家人的离世而伤心欲绝,路过的人们同情,却不奇怪。 看门的大老爷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跟前,劝慰道:“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 江轻舟抬起泪眼婆娑的面庞,抽泣着说:“谁都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他为什么还要害人?” 大爷疑惑的眨眨眼,“谁害人了?” 江轻舟深吸了口气,都是过客,除了自己,没人能替父亲沉冤昭雪。 她擦擦眼泪站起来,朝着停车的方向大步走去。 大爷追了几步,“诶,姑娘,你还年轻,千万别想不开啊!” 江轻舟回到自己车里,拿出手机给薄暮寒打电话。 打了好几个他才接起。 “喂!”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好像刚睡醒。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睡觉! 江轻舟忍着想把把她大卸八块的冲动,冷冷的问:“你现在在哪?” “干什么?” “我要见你!” “见我干什么?” “在哪?!” 薄暮寒听出江轻舟的语气不对头,迟疑了几秒,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淇河大桥南八百米凯悦酒店。” “好,在那等我,不要离开。” 江轻舟挂了电话,马上发动车子,朝着凯悦酒店驶去。 路上,她想了八百种杀死薄暮寒的方法,最后都被理智拦住。 他死一定会让他死,但不能让他死的太痛快。 旧仇新恨一起算。 一个小时的车程,江轻舟四十分钟就到了。 她按照薄暮寒给他的地址乘坐电梯上了六楼,按响了888总统套房的门铃。 房门被打开,薄暮寒开的门。 他刚洗过澡,头发还微湿着,眼周有淤青色,一看就是没睡好。 是因为心虚才没睡好吗? 他穿着酒店的浴袍,浴袍有些松垮,开门的时候,手臂带动布料,露出结实的胸肌。 江轻舟注视着他走进来。 薄颜也在。 她正在用热水壶煮姜茶,姜茶的味道弥漫在客厅里,有点呛人。 “舟姐姐来啦?” 薄颜现在对江轻舟虽然还是礼貌有加,但没了之前的讨好和热情。 从她开始在外面买房子那一刻,她对江轻舟的讨好和热情逐日递减。江如海一去世,她更没必要再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 江轻舟进来之后坐到沙发上,低头沉默了几秒,然后对薄颜说:“小颜你先出去!” “为什么让我出去啊,我正在给我个煮姜茶,我哥最近有些感冒,又不肯去医院,我给他煮些姜茶去去寒。” 江轻舟不再跟她说话,转头看向薄暮寒,“让你妹妹先出去,我有事想单独跟你说。” “舟姐姐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说我哥感冒……” “出去!”薄暮寒打断她的说,对她说。 “哥~” “出去!” 薄颜瞪了一眼江轻舟,把水壶盖子叮当一声仍在茶几上,极不情愿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薄暮寒把门关好,居高临下的望着江轻舟,“你想跟我说什么?” 江轻舟抬头望着他。 此刻的她,真想一刀把他砍了,挖他的心,喝他的血! 但是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要忍。 她要慢慢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不得善终! 江轻舟眼底的戾气渐渐退却,换上一种女人特有的娇媚。 “站着说话不累吗?” 她拍拍身边的位置,“坐下说。” 薄暮寒蹙了一下眉,他看出她的不正常,但还是依言在坐在了沙发上。 “是你让医院把我父亲火化的吗?” 薄暮寒似乎明白江轻舟的反常因为什么了。 “是。你听我说……“ 江轻舟用纤细的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 “不用解释。早点火化好。今天马美如来家里闹了,说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她要找法医重新验尸。” “她这么折腾不就是为了跟我争夺家产吗,我不能让她得逞。我父亲一火化,死无对证,她就没办法掀起风浪了,所以谢谢你,寒哥哥!” 薄暮寒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的疑惑。 还没等他把这份疑惑想清楚,一个温软的躯体靠在了他的怀里。 “我太累了寒哥哥。”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该如何处理这场变故。” “江如海死了,江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从今往后,没有什么能再阻止我和你在一起了!” “寒哥哥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薄暮寒一把把她推开,望着面前这个软成小猫咪一样的女孩儿。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语气冷硬,似乎生了气。 江轻舟冲他嫣然一笑。 “当然知道。” “以前我爸爸活着,我不敢表露心迹,一是怕他吵我,小小年纪不学好净想着谈恋爱。二是怕他对你不利,把你调走。” “现在他死了,没人能管的了我们了,我们……” 这次江轻舟来了个更大胆的,直接骑坐在薄暮寒的腿上,唇角含笑,媚眼如丝,“我们终于可以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了!” 薄暮寒刚想像刚才那样把她推开,她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 “不要再推开我好吗寒哥哥,我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她抚摸他的脊背,亲吻他的耳朵,脖子,锁骨…… “江轻舟!!” 薄暮寒最后使了蛮力把她推开。 她柔弱的摔坐在地上。 她抬起精致的巴掌脸,眼里郁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模样楚楚可怜。 “寒哥哥……” “你……” 薄暮寒站起来,烦躁的在客厅走了几个来回。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怎么还想这种事?” 江轻舟咬了咬嘴唇,委屈巴巴,“寒哥哥不喜欢吗?” 薄暮寒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前,呼啦一下打开窗户,让风灌进来,对着风吹了一会儿,然后点燃一支烟。 “寒哥哥不喜欢以后我就不做了。” “我只是、只是……” 江轻舟娇娇弱弱的哭了起来,“我只是太害怕了,想找个人给我点安全感而已。” “寒哥哥你知道吗,我爸爸死的很惨很惨,半个脑袋都没了,脸像纸糊了一样,法医说身体也有残缺……” “行了,别说了!” 薄暮寒掐灭手里的烟走过去,伸出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帮她整理了整理衣服,“有我在,你无需害怕。” 江轻舟顺势倒在他的怀里,紧紧环抱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 “我现在只剩寒哥哥你了,你一定要对我很好很好。” 她声音软糯柔和,语气卑微讨好,眼底却一片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