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中午的时候,江轻舟导员打来电话,江轻舟只请了一天假,为何今天还没去上学。 电话是小圆接的。 她刚想回答,电话被人从后面抽走,薄暮寒抢走了她手里的手机。 “她病了,还需再请两天假。”薄暮寒对着话筒说。 “你是?”导员问道。 “她哥哥。” “原来是薄先生啊,行,我知道了,生病了就让她好好休息吧,等病好了才来上学。” 导员说完刚准备挂电话,话筒里传来薄暮寒的声音。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姓薄?” “江轻舟说的呀,前段时间她跟同学发生了些不愉快,教导主任让她叫家长,他说我哥每天忙得很,没时间来学校,有事直接跟她本人说,她就是自己的家长。” “不得不说,江轻舟有时候挺独立的哈!” 听到这话,薄暮寒朝江轻舟的方向看过去。 她还没醒,呼吸绵长悠缓。 关于他,江轻舟其实也没跟导员说过什么,但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薄暮寒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挂了导员的电话,薄暮寒来到江轻舟的床前,她脸上的伤消肿了一些。脸上的伤痕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给她增加了一种破碎的美感。 江轻舟长时间没喝水,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 “给我拿个棉签!”他低声对小圆说。 小圆打开江轻舟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棉签,抽出一根递给薄暮寒。 薄暮寒拿着棉签在水杯里蘸了蘸,然后把水分涂抹在江轻舟的嘴唇上。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暖男的温柔气质,小圆在旁边都看呆了,她来江家当佣人多年,竟不知严肃冷漠的寒管家还有这么一面。 薄暮寒弯腰给江轻舟擦拭着嘴唇,正擦拭着,江轻舟突然悠悠转醒。 她的眼皮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最后用力的眨了眨,全部睁开。 薄暮寒被她这个样子逗笑。 扔了手里的棉签,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你醒了?饿不饿,我让吴妈给你做点吃的!” 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大脑机能还没完全恢复,江轻舟一脸的茫然。 她看着面前的薄暮寒,又看了看薄暮寒身后的小圆,呆愣了几秒,缓缓的坐起来。 她像是第一住进这个房间,好奇的打量着房间的陈设。 过了几秒,她的目光慢吞吞的收回来,再次停留在薄暮寒的身上。 “这里是哪里,你们是谁?”她小声的,怯怯的问。 小圆眨眨眼,走上前,笑着说:“大小姐还没睡醒吗,怎么犯起迷瞪了,这里是你的房间啊,我是小圆,他是寒管家,想起来了吗?” 以前江轻舟经常跟小圆恶作剧,这次小圆以为江轻舟还是在跟她恶作剧。 小圆是个实诚的人,虽觉得江轻舟在恶作剧,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听了小圆的回答,江轻舟的眼神更添懵懂。 “小圆是谁,寒管家又是谁?!” “哎呀大小姐,你就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我会当真的!”小圆撇着嘴有点生气的说。 这时,吴妈端着一碗白粥敲门进来。 “呀,大小姐醒啦,醒的好,正好可以吃热粥!” 她把粥端进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递给江轻舟,“大小姐,饿坏了吧,吃点东西吧!” 江轻舟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躲避那碗粥 “你又是谁?!”她望着吴妈说。 吴妈笑了笑,“大小姐又调皮了,我能是谁,我当然是从小把你照顾大的吴妈啊!” “吴妈又是谁!” 本来吴妈和小圆都在笑着,对话进行到这里,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再也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发现,江轻舟茫然懵懂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他们了! “大小姐你……” 小圆抓住江轻舟的手,正对着江轻舟,“你仔细看看我,我是小圆,我是小圆啊!” 江轻舟甩开她的手,嫌恶瞪了她一眼,“我不认识你,不要碰我!” “大小姐……” “你们先出去!”薄暮寒望着江轻舟,对小圆和吴妈说。 “寒管家……” “出去!” 小圆还想再跟江轻舟说点什么,唤醒她的记忆,被吴妈强行拉了出去。 他们出去后,粉色系的房间里只剩下薄暮寒和江轻舟两个人。 薄暮寒站在江轻舟对面,微蹙着眉头,他身高近一米九,本来就很高,加上他此刻又站着,无形中给了江轻舟一种压迫感。 她下意识的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身体向后缩了缩,用被子把自己裹好。 “既然你已经醒了,就不要耍花招!”薄暮寒跟小圆吴妈的认知差不多,也认为江轻舟此刻在恶作剧。 江轻舟显出与以前完全不同的怯懦,她睁着澄澈纯白的大眼睛,弱弱的说:“我没有耍花招。” 薄暮寒忽地俯身,双手撑着床,身子探过去,把脸凑在她跟前。 “我是谁?”他问她。 江轻舟仔细看了看他的脸,摇摇头,“我不知道。” “江轻舟!!” 江轻舟突然哭了起来。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凶我?这里是哪里,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呜呜呜……” 薄暮寒怔住。 他从江轻舟的眼睛里看出了从未有过的惊慌和紧张。 这种惊慌和紧张像是一把刀,直插他的心脏,他猛地意识到,江轻舟,不是在装! 她,真的失忆了! 这个认知让薄暮寒有些无措,他从来没有想过雄鹰一般的江轻舟有一天会变成小猫咪一样的怯弱样。 他看着床上哭成泪人的女孩儿,情不自禁的放低声音。 “我没有凶你,我只是……” 他不知道该解释,好像所有的解释都是多余的。 他转身暴躁的打开房间的门,冲着外面大喊:“张翼,马上联系陈医生!” 过了一会儿,张翼拿着手机过来汇报。 “陈医生现在还在做手术,电话打不通。” 通过门缝,他朝里面望了一眼,江轻舟还在床上,面貌与平时无样。 她还在哭,十分无助,像个被遗弃的小猫咪一样。 哭的时候肩膀一颤一颤,好像被谁欺负了一半,模样有些可怜。 “现在江氏每个人都对大小姐虎视眈眈,不方便把她送医院,要不先让陈医生的两个助理看看吧,如果查不出病因,我们再想其他办法!”张翼由衷的提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