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吃了什么渣渣吗?” 沈皎皎双手抓住了豆豆的肩膀,语气相较于刚才多了几分严肃。 “是,是刘婆婆,刘婆婆说豆豆不乖,不听话就没饭吃,要吃渣渣才给我吃饭。” 豆豆扣着自己的手,脸上满是忐忑。 渣渣不好吃,苦苦的,还会糊住嘴巴。 “豆豆在刘家,会经常被欺负吗?” 沈皎皎抿了抿唇,心里已经给刘彩凤狠狠的记下了一笔。 她原以为顾清川没死之前刘彩凤也会顾忌一些,却不想,原来豆豆一直都在被她虐待。 “刘婆婆说,说阿爹在外头很辛苦,让我不要去麻烦他。要是我不听话,她就不给豆豆饭吃。” 豆豆紧张的扣着自己的手,他没告诉阿娘的是,刘婆婆还说了,要是阿爹找了后娘回来,后娘就会每天打他,然后拿针扎他的手心。 阿爹带着阿娘回来的时候他以为阿娘就是刘婆婆说的那种恶毒后娘。 可是阿娘没有,她给自己擦了脸,还带他洗了手。 还抱着他哄了他睡觉。 后来屋子塌了,也是阿娘拉着他躲起来的。 “豆豆乖,以后有阿娘在,阿娘不会再让豆豆受欺负了。” 将浑身发抖的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沈皎皎轻声安慰道。 小说她还没有看完,但是已经看到了豆豆黑化后的样子。 所以豆豆是在刘家受了那样的虐待,后来才会黑化成了那个杀天杀地的反派的吗? 而女主,好像真的就是他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唯一的白月光。 在原文里刘彩凤她们一家霸占了顾清川家的房子和二十两银子不说,又虐待了豆豆十几年,最后竟然也没有受到过其他的什么报应。 实在是可恨。 将豆豆哄好,沈皎皎这才又让豆豆张开了嘴,入目的是两排有些歪歪扭扭的小米牙,看得她心里微微叹气。 看来往后还得督促着让豆豆多注意些牙齿了。 不过幸好他往后还会换牙。 打定了主意,沈皎皎这才给他盛了一碗稠粥。 “吃的时候要小心一些,里头可能还有沙子,别硌着牙了。” “好。” 白粥实在不算美味,尤其是里头还有沙土的情况下。 可她饿了两天,能有白粥哪里还会挑剔,只一口一口将白粥给吞进了肚子。 难受了许久的肠胃得到了缓解,沈皎皎这才整个人软软的坐在了一旁。 饿不死了就好。 “阿娘,豆豆的给阿娘吃。” 豆豆刚吃了一半,看见沈皎皎突然靠坐在了一旁,有些舍不得的看了一眼自己碗里的白粥,然后又赶忙颠颠的跑了过去。 小家伙眨巴着眼睛,手上却是直直的将碗递了过去。 “豆豆是小人,吃半碗就够了,阿娘多吃一点,才不会饿得肚子疼。” 捧着暖乎乎的粥,豆豆心里的害怕也渐渐被安抚了下去。 阿娘不是刘婆婆说的恶毒后娘,她会给自己吃饭,不让自己吃难吃的渣渣。 阿娘是好阿娘。 “豆豆乖,阿娘不饿,豆豆自己吃,阿娘就是有些累,要休息一下。” 实在没忍住,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瓜,沈皎皎这才笑着说道。 她得多保存体力,然后找一找顾清川留下的那二十两银子才是。 其他的不说,就单说这间房子。 她和豆豆总不能一直睡在棚子里,总要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才是。 二十两银子在这儿能修个极其不错的院子了。 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如今是带着豆豆两个人过。 顾清川的家里没有田地,若是将银子用光了。 她们娘俩就只有饿死的地步。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银子刨出来,然后花几两银子修一个只有两间屋的小房子,余下的银子就攒起来,除了必要的花销,其余的全都留着等两年之后用来做生意。 心里计划好了往后的路如何走,沈皎皎心里也终于是有了目标。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沈皎皎这才继续翻找起了家里那些还能用的东西。 厨房里除了碎了几个碗和碟子,其他的东西倒也都还算完整,至少不会影响使用。 就连菜刀也被她从黄泥墙下面给翻了出来。 将收拾好的碗筷脸盆放在了棚子外头,翻出来的半袋子粮食被她收拾着藏在了棚子里,沈皎皎又特意将菜刀放在了顺手可以拿到的位置。 她可还没忘记那个衙役说过的话。 就怕夜里会有山匪下山。 有把菜刀放在身边,也好起个防身的作用。 一直到天色渐沉,沈皎皎这才揉了揉酸痛的腰,准备带着豆豆去洗把脸然后就早早睡下。 家里就剩下那半缸水了,如今自己手上有伤,也不方便挑水,只能先省着些用。 明天一早醒了她才好继续找那二十两银子。 豆豆年纪小,白天帮着沈皎皎搬东西早就累得不行了,这会儿只是一挨着稻草,就立马睡了过去。 看着小豆丁熟睡的侧脸,沈皎皎心里泛起了丝丝的暖意。 豆豆是个很乖巧的孩子,或许能被顾清川救下,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沈二丫的家里才算得上是真正的魔窟。 沈文和沈武两个弟弟虽然刚满十二,性子却还没有太过恶劣,可只要有沈福那样的阿爹在一天,他们就极有可能会被彻底带歪了去。 留在沈家她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是被沈福送去赌场抵债,要么是往后被卖去收人家的聘礼。 自己如今能借着顾清川的名头在下山村落户,又有豆豆这般乖巧的孩子陪着自己,也算是不错的生活。 替豆豆盖了件外衣,母子俩刚睡下不久,就听见院墙外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沈皎皎原本还是在做梦的。 梦里是她和豆豆被压在房梁下头的场景。 这会儿突然听见那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愣是将她给吓醒了过来。 擦了一把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沈皎皎拍了拍胸口顺气,确定豆豆还睡着没有惊醒,这才小心翼翼掀开了竖挂着的干草,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银白的月光倾洒而下,将外头的景象照得十分清晰。 而已经塌了一半的院墙外,正有一团黑色的影子停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