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爷说过,这些天我遇到的“东西”太多,身上阴气重。 会更容易看到阴间的东西。 之前见过张神婆家那场面后,我对吴甜甜腿上的东西不算害怕。 那婴儿像是没有长成形,比一般新生儿还要小一圈。 细细的手臂抱着吴甜甜的小腿。 惨白色的肚皮和胸脯像是连体婴儿那般,同吴甜甜的皮肉融合在一起。 在场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看到吴甜甜腿上挂着个婴儿。 吴甜甜握着手机,用一种极富有煽动力的语气,开始了她浮夸的表演。 “这个小姑娘叫陶安染,家人们别看她长得好看,实际上是个克星。” “她们全家都被她克死了,不仅如此,她还诅咒我们村子!” “就在昨天,我们村一下死了十几个人,都是她害的.......” “哎,我本来不想管这事的,可乡亲们都跪下来求我了,我能不管么?” “我和她斗法一百个回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她。” “今天,我吴甜甜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 吴甜甜说着,从衣兜里拿出一张黄底黑字的符纸。 她闭上眼,嘴巴里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然后“啪”地一声,把粘过双面胶的符纸按在了我脑门上。 一阵凉风吹过,将我头上的符纸吹得歪向一边。 我讷讷抬头,对着一脸严肃地吴甜甜,道:“你打过胎?” 吴甜甜一滞,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村子相对封闭,对于未婚先孕这种事很是忌讳。 听到我的话,吴甜甜面露扭曲,上前一把扯住我的头发。 “呸,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吴甜甜激动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 她腿上挂着的,就是那被她打掉的孩子。 看着像是还没完全成形的样子。 我被她扯得头皮发疼,冷声道:“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被你打掉的孩子,现在就挂在你左腿上。” 话落,旁边两个跟班开始窃窃私语。 “这陶安染说得真准,这几天甜姐总说左腿疼,左腿发凉。” “是啊,甜姐不会真的怀过孩子吧?” “甜姐之前还天天和我们说不要相信男人,男人都是骗子,她不会是被骗过吧......” ...... 吴甜甜脸色涨红,掐着我的肩膀,道:“你们别听她瞎说!她是骗人的!” 两个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吴甜甜的声音微微发颤:“你、你一定是胡说的对吧!” 吴甜甜惊恐的眼神被我尽收眼底。 就算她看不见腿上的东西,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吴甜甜害怕了。 眼下的吴甜甜没了刚才趾高气扬的嚣张样子。 她惊慌失措地看着我,焦灼地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唇角勾起:“我胡说的。” 吴甜甜微微松了口气。 “才怪。” 说完,我抬脚狠狠踩在吴甜甜的脚背上。 她发出一声痛呼,按着我肩膀的手也卸了力。 我用力把她推到一边,撒丫子就跑,才不管吴甜甜她们在后面怎么喊我。 吴甜甜消失两年,靠自己把未婚先孕的事情瞒下去,肯定是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 她自然不可能让家里人带她去解决婴灵的事情。 不过这些和我没有关系。 唯一值得我担心的,是我能见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正想着,迎面走来一群人。 村长带着几个外乡人朝我走来。 我连忙窜入旁边一个开着门的院子里。 好巧不巧,那群人紧跟着进了我藏身的院子。 无奈之下,我只能进了主屋,先一步躲在一个老旧衣柜里。 衣柜里整齐地挂着一排绸缎质感的衣服。 我蜷着身子蹲在衣服中间。 透过眼前的缝隙,竟能将屋子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村长对着一个穿黑色皮夹克,染着蓝色短发的青年鞠了一躬,笑呵呵道:“敢问您是?” 青年约莫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脸上扬起个不羁的笑容。 “村长,你年纪比我爸还大些,就别称我为‘您’了,我叫张子君,张家第一百三十五代孙。” 村长摸了摸胡子。 “原来是张家,久仰久仰。” 旁边一个穿着灰色衬衫西裤的女孩也开了口。 “村长,我叫乔云商,乔家的。” “风水世家乔家,早年我和乔家还打过交道哩。” 村长笑笑。 “不知道您是乔家第几代孙呐?” 闻言,乔云商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还没说话,就被张子君打断了。 “她呀,乔家养女,没有血缘.......” 村长意识到自己失言,尴尬的打起了圆场:“养女好,养女好啊。” 我在心中默默吐槽村长不会说话。 忽然屋内吹起一阵轻风。 淡漠熟悉的嗓音从柜子外面传来。 “柳家,柳墨白......” 他也来了! 我微微惊讶,手不小心碰到了柜子,发出一声细响。 “柜子里有人偷听!” “谁在柜子里?” 张子君和乔云商同时看向我所在的衣柜。 糟了! 我连忙捂住嘴巴,屏住呼吸,心弦绷得紧紧的...... 这让我怎么解释啊? 视线扫过柳墨白,他正透过衣柜缝隙,定定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