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嫣澜想起前头掌门师父眼中的愤怒与悲伤,心中也是陡然一寒,
“大师兄,到底为了甚么?以他在天一门的身份地位,以后迟早都是一门之掌,降龙丹虽说稀少,但也不是没有,等他坐上了掌门之位,还怕得不到吗?”
再说了,他背叛了天一门,引狼入室,对他有甚么好处?
难道对岸的人,还能将这天一门囫囵个儿的交到他手中,让他仍旧做天一门的掌门?
蒲嫣澜想不明白,看着前面的齐茂庭跟着进去了,她才悄悄凑到了洞府门前,刚要迈步进去,却听得里头有人在说话,
“茂庭……你一直跟在我身后做甚么?”
是隋峰的声音,冷冰冰,二师兄齐茂庭的声音先是沉默了一下,便应道,
“大师兄,此时正是外敌大举入侵,我天一门全体御敌之时,你又为何会到金太上长老的洞府来?”
隋峰冷哼一声道,
“二师弟,师父吩咐我做的事,你怕是没资格过问吧!”
齐茂庭道,
“大师兄,若真是在为天一门做事,做师弟的自然不能过问,不过……大师兄……你真的是在为天一门,为师父办事么?”
“你甚么意思?”
齐茂庭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
“大师兄,你当我不知晓你做了甚么吗?你从灵石矿回来之后,领着我们四处巡山,五日之前,你借口白云峰地势险要,阵法太过犀利,师弟们修为太浅,不宜上峰,你自己一人独自上峰,之后悄悄改动了大阵……三日之前,你半夜在重山涧的秘洞将一道破阵符埋在了护派大阵之前……你当我不知晓么?”
蒲嫣澜在外头瞧不见隋峰的表情,洞中沉默了很久,隋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你跟踪我?”
“呵……”
齐茂庭应道,
“大师兄,你忘记了,我修炼销金水对草木有损伤,师父就特意划了白云峰峰顶给我,让我自己一人单独修炼,那里的护派阵法便是由我时常维护,我每隔三年便要去补充一次灵石,那处的阵法对旁人犀利,可对我来说,便如出入自家院子一般熟悉……”
“……所以……你就跟踪我了?”
隋峰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齐茂庭道,
“我原本是怕大师兄不知洞中的阵法,已经在近期由云长老改动过了,追上去想告之大师兄一声的,没想到……”
没想到,他见着隋峰在悄悄更改阵法!
“你……向师父告发了?”
隋峰沉默之后,压低了声音问了一句,齐茂庭也跟着沉默了起来,半晌才道,
“昨日,我已经向师父禀报了!”
隋峰终于知晓传送阵法为何迟迟没有动静了!
原来是自己行事不密被齐茂庭告发了!
当下连声冷哼道,
“哼!即是如此,那……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便没空同你在这里废话了!”
幸好齐茂庭是在昨日向师父告发的,想来大敌当前,师父为稳住大局,不敢对外声张,应该只是派人悄悄将阵法封闭了,还没来得及处置自己!
毕竟,自己乃是天一门的大师兄,这么些年,门中前辈都是按着掌门继位者来培养他的,他在同门弟子们的心目之中威望极高,若是临敌之前闹出叛门的事儿来,只怕会大大打击众弟子的信心!
不过,若是此一战天一门能胜出的话,头一个要处置的人,怕就是自己了!
想到这处隋峰心中的杀意大盛,冷声问道,
“是师父派人你监视我的?”
齐茂庭应道,
“不是,师父并没有吩咐我……”
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困惑,
“我也不明白……你这叛门之人,师父为何不处置,他对你实在太宽仁了!”
隋峰闻言又是连连冷笑,
“他对我宽仁,他若是对我宽仁,又为何私下里同长老们商议,要将我这掌门继位者换掉,换上蒲嫣澜那丫头?”
齐茂庭闻言一惊,
“你……你从何处听说的,师父一直对你十分器重,你做了天一门这么多年的大师兄,师父怎会起了换人的念头!”
隋峰冷冷道,
“器重?他如今器重的可不是我了,而是蒲嫣澜……若不是她入门的时间太短,又性子清冷,不喜处置俗务,如今你大师兄……可就要靠边儿站了!”
齐茂庭怒道,
“那又如何,小师妹性子虽清冷但却心地善良,为人宽和,即便做了掌门也不会亏待了你,以你的境界,背靠着天一门,以后必是一峰长老,掌门也要对你敬重有加,你就因为这个背叛了天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