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薛家家主走下台,她挽着商聿沉一同上前,浅聊几句便踩着光影离开酒店。 京市的夜生活刚开始。 车窗外闪过的建筑物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在街道漫步,沉浸于悠闲时光。 施漫也想融入其中。 但穿着和脚下的高跟鞋,不方便行走,只能等回到檀苑,拉着商聿沉一起前往家庭影音室,享受属于他们的夜生活。 影音室在负一楼。 他们换上家居服,乘坐电梯到负一楼,绕过台球室和酒窖区,再步入影音室。 室内亮着暖光氛围灯,管家提前将投影仪打开,还在桌上放着小吃、果汁和红酒,他们只需挑选想看的电影就行了。 “你来选。” 商聿沉把遥控器递给她。 随着施漫摁下遥控器,两百寸的幕布跟着出现各类电影海报。 她偏爱喜剧、科幻和谍战。 但在选择分类时,小心机地点进最适合增进感情的惊悚一类,挑选一部评分稍高的恐怖片,不曾犹豫地摁下播放键。 诡谲的片头曲响起。 施漫关掉氛围灯,不着痕迹拉近和他的距离,屈膝窝在沙发上,紧盯着幕布。 恐怖片通常采用冷色调,尽管开头是在铺展剧情,仍然会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再加上清楚有诡,对于恐惧、排斥这类影片的人来说,最容易看得心惊胆颤。 商聿沉没什么反应。 他微抬双腿搭在沙发凳上,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高脚杯,始终一派淡然的模样。 但当清晰度极高的幕布,骤然出现一帧可怖画面时,他的淡然也维持不住了。 倒不是他害怕。 而是── 受惊过度的施漫,在扑进他怀里的瞬间,不慎扯落他的衣扣。 她屈膝跪在沙发上,以别扭的姿势搂住他的腰,一张惊慌失措的脸,紧紧贴着他没有衣领遮挡的肌肤,却毫无所觉。 商聿沉感受着胸膛传递来的温热和柔软,一直处在放松状态的背脊,不禁绷紧,又被不自在的情绪驱使着坐直些许。 她喷涌的呼吸灼热无比。 那头细软的长发,随着调整姿势的动作,轻柔擦过他的锁骨。 似燃烧的羽毛,裹挟难以忽视的烫意,悄然挠动着他每一寸肌肤,既痒又灼。 他握住施漫的肩,还没来得及拉远距离,音响忽然传出一声充满恐惧的惨叫。 忍不住看幕布的施漫,被那张没有眼球,布满刀痕和蛆虫的枯瘦脸庞,吓得再次抱紧他的腰身。 还蹙眉道:“好恶心……” 她嘴上说着恶心,视线却舍不得移开幕布,频频抬头瞄两眼。 商聿沉无奈。 他看着处在兴奋和恐惧状态下的施漫,索性打消推开她的念头,仅是拉起被扯开的衣领,不再和那张脸蛋亲密相贴。 或许是后面的情节愈发有趣,她带来的灼烧痒意,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殆尽。 仿若,从未出现过。 * 看完电影刚过午夜,他们走出影音室,回到卧室所在的二楼。 走廊一片静谧。 商聿沉走在前面,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蔓延到施漫的脚尖。 她踩着他的影子悠悠往前,任由自己被笼罩在那片阴影下。 “阿沉。”当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她拉近彼此的距离,仰头望进那双深邃的瑞凤眼,笑着道:“我今晚很开心。” “不怕了?” “不怕。” 美式恐怖以血腥为主,看过很难留下深刻的恐惧,远不如中式恐怖的后劲大。 他又一直陪在她身边。 有什么好怕的呢? 商聿沉挑着眉:“是么?”他眼底闪过零星笑意:“我还以为你会怕到睡不着。” “……怎么可能。” 听着他像在调侃的语气,施漫脸颊一烫,白皙的双颊以肉眼可见地染上绯色。 她刚想说自己没那么胆小,却听卧室门传来一道“咔嗒”声。 掌心覆在门把上的商聿沉,推开施漫住的卧室,摁一下靠近墙壁的顶灯开关。 他看着时间:“早点休息吧。”既然不怕,也不需要他陪了。 鹅黄色的暖光倾泻而下。 似泛着金光的纱,拂过他清隽的侧脸,点缀那张瑰色的唇。 施漫忽然有亲他的冲动。 她的理智和冲动各占一头,拉紧绷在她心底的弦,终是在他准备转身的一瞬间分出胜负,由冲动引导着她踮起脚尖。 一记轻吻落在左脸。 完全没预料到这一出的商聿沉,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心跳好似慢上半拍。 比在影音室更陌生的触感袭来,他的身躯僵硬一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施漫在他愣神的同时退离。 她攥紧垂在身侧的手,颤着睫羽不敢和他对视,逃避性别过头。 “晚安。”丢下透着暧昧甜腻的一句话,她飞快走进卧室,关掉那扇半敞的门。 “砰”声在耳畔响起。 一阵风拂过商聿沉的衣角,他抿直薄唇,触碰被吻过的地方。 残留的温热蔓延到指腹。 像挟着电流蹿到腕骨,连掌心的纹路都带着细密的酥麻感,叫他倏然收回手。 他深深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吐出一口浊气,朝着对面走去。 走廊的感应灯很快熄灭。 贴着门板听动静的施漫,猜到他回了卧室,捂着那张通红的脸,满心荡漾地跑到桌前,拿出一本崭新的绿皮笔记本。 笔记本上有她的字迹。 不久前,她将增进感情的技巧全部列在上面,【牵手】、【拥抱】后面打着勾,破折号延伸的尽头写着日期,以及由文字表露出来的心情。 施漫拿起钢笔,含笑在【亲吻】一行落笔,记录汹涌的悸动,再看一遍未完成的技巧,才哼着歌前往浴室洗漱一通。 临睡前,她拢着柔软的被褥将自己裹起来,除了回想他们亲昵的瞬间,还盘算着清早再给他一记早安吻,为增进感情的计划添一把火。 结果── 商聿沉出差了。 她睡眼惺忪地坐在沙发上,瞥一眼时针指向十一的钟表,怔神良久才赶走瞌睡虫,再一次和管家确定他出差的事实。 “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