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澍不赞同:“撇开家世不谈,我和淳欣其实是平等的啊。” “怎么撇开家世?”何以岚心平气和地反问:“没有商家的栽培,你能成为现在的你吗?人与人之间,在资源不对等的情况下,只有生命和人格是真正平等的,其他方面你敢笃定有所谓的平等吗?” 答案必然是没有的。 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围绕差距和何以岚辩论:“但我们的差距是可以缩小的,你不能只看当下,不顾未来吧?” 商怀序:“你妈说的差距,不是一句浅薄的释义,而是你们接受的教育、养成的三观、眼界和思维层次上的差距。” “很多处在社会底层的人,都能实现阶级跃迁。你们又凭什么认定,我和淳欣不能依靠自身努力,打破那层障碍呢?” “你想得太简单了……” “爸。”商聿沉给他夹一块鸡丁,打断他们各执己见的辩论。 他看得出来,坚定维护爱情的商澍根本听不进去,提醒道:“小澍刚谈恋爱。” 谈恋爱和结婚是两码事。 何以岚下意识想到结婚那茬儿,商怀序又被带偏了,也是经过他的提醒才反应过来,他们没必要过早发表任何意见。 他们歇下心思,不再耗费精力跟商澍谈及差距,只是该叮嘱的还是得叮嘱。 “小澍,我们不反对你谈恋爱。”商怀序以严肃的神情道:“但你记住,一定要给予女方足够的尊重,不能辱没家风。” “我知道。” 商澍知道,父母不反对是建立在他们没有谈婚论嫁的前提下。 可他坚信能用时间证明,他和淳欣之间的阻碍都不是事儿,所以也没在口头上和他们争辩了:“那我能带她回家吗?” 知子莫若母。 何以岚能猜到,商澍是想让他们深入了解程淳欣,消除他单方面以为的偏见。 她没拒绝:“可以。” 商怀序也是欢迎的态度。 确定他们没有异议,商澍不免松一口气,更连嘴角都挂着充斥满足意味的笑。 一顿晚餐在先紧张后和谐的氛围下结束,商聿沉和施漫明天有工作,也没陪他们太久,等到夜幕将至便离开老宅了。 司机载着他们风驰电掣地穿梭在街道上,道路两旁的建筑也在眼前一闪而过。 施漫回忆着在饭桌上的交谈,突然问他:“阿沉,你觉得他们能走到最后吗?” “难说。”他点燃一支烟:“追逐一个人的步伐很累,过程中的艰辛、委屈和不对等的付出,很容易影响双方的感情。” 他们所站的高度不同。 缩短差距只能靠程淳欣,若没有商澍带领她追逐自己的步伐,更是难上加难。 商聿沉顿两秒:“除非,程淳欣甘愿当菟丝花,低声下气依附小澍,那么使点儿手段嫁进商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菟丝花可不好当。”依附他人不能长久,施漫道:“我感觉她不会选这条路。” “谁知道呢?” 人类的欲望和野心不容小觑。 他点两下烟杆,没深聊还没发生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也是。”她收回思绪,不再操心别人的事,望向窗外欣赏起华灯初上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