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毓立刻吐掉嘴裡的雞骨頭,站起身跑去接電話,她神情肅穆,一副隨時待命的冷然模樣。
這種狀態的鐘毓是周琴和宋從春所沒有見過的,周琴也擱下筷子緊張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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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起電話鍾毓聲音沉穩的說道:
“你好!我是鍾毓,請問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的宋炳坤聞言一愣,不知怎麼回事,這撲面而來的陌生感,讓他感覺自己彷彿找錯人了。
緩了一會兒,做好心裡建設,他纔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道:
“阿毓啊,我是你宋叔,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鍾毓耐心聽着他說,周琴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也不知道電話那頭是什麼人,直到她開口說話。
“宋叔,沒打擾到我,我們正吃飯呢,您還沒回去吃飯嗎?”
宋炳坤有些侷促的說道:
“我回去了,但發現你媽不在家,家裡沒有人做飯。”
鍾毓在心裡冷笑,聲音冷冰冰的說道:
“哦~美婷姐不是放暑假在嗎,我記得她廚藝很好,做點家常菜是肯定沒有問題的。”
宋炳坤被她說的語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應。
鍾毓轉而又變了腔調,故作可憐的說道:
“宋叔也知道,我之所以放棄更好的前途回海市發展,就是爲了陪在我媽和從春身邊,我除了他們沒有其他親人,不像美婷姐萬事都有宋叔操心,我要求不高,只想我媽能偶爾陪我住幾天而已。”
說到這裡,她聲音哽咽起來,聽在宋炳坤耳朵裡有些難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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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琴目瞪口呆的看着女兒裝模作樣,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做了。
拿捏好分寸,鍾毓繼續說道:
“對你們來說我媽就是給你們洗衣做飯的,但對我卻是不一樣的,我想着,你們要是真離了我媽飯都吃不上嘴,不如我出錢給你們請個保姆吧。”
宋炳坤被她這話臊的老臉通紅,連忙拒絕道:
“不用的,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能用保姆呢,不能這樣的。”
鍾毓不以爲然的說道:
“這有什麼關係呢,我出錢買我媽一個自由!
說句不好聽的,宋叔比我媽大好幾歲,將來你要是先走了,美婷姐他們能管我媽?
從春還小,等他成家立業頂事還早着呢,最後我媽還不是得靠我?
現在出錢跟以後出錢有什麼兩樣?
你總得體諒體諒我媽不是,老夫妻倆誰先死誰享福!這世上誰離了誰不都一樣過。”
鍾毓說話的語氣軟綿綿的,可這軟刀子扎人的才深呢。
宋炳坤直接失語,不知該如何反駁她的論調。
她說的話有錯嗎?以實際情況出發,宋炳坤要是不在了,宋伯濤和宋美婷能善待周琴母子?
不爭房產把母子倆趕出家門都是好的了,要說贍養照顧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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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也不着急,她耐心的等着電話那頭的回覆。
宋從春在一旁認真聽着,他並沒有因爲他姐爲難他爸就不高興,反而興致勃勃的端着飯碗上前,邊啃雞腿邊吃瓜,一副與我無關的架勢。
鍾毓見不得他那悠閒自在的模樣,直接伸手搶了他雞腿吃。
什麼叫猝不及防?這就是了!
宋從春剛把雞腿擱碗裡呢,他姐這動作太快了,剛纔他就應該多啃幾口的。
周琴原本沉重的心情,因着一雙兒女的打鬧反倒釋然了。
她擡手接過電話,示意女兒先離開。
鍾毓聳聳肩,她並未有氣憤或是失望的情緒產生。
她媽媽爲人處世的原則她早有深刻了解。
今天不過是開胃菜,她要是真想攪散這個家早就出手了。
周琴當作不知曉兩人先前的談話,她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又怎麼了?我到阿毓這邊幫她殺雞呢,病人家屬送了只老母雞,她一個沒做過家務活的年輕小姑娘哪會處理,直接喊我來幫忙了。”
宋炳坤聽到周琴聲音竟有種逃出昇天的感覺。
他第一次覺得老婆絮叨家常事這般動聽。
他聲音放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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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該多幫襯幫襯,阿毓是個好孩子。”
周琴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她得意的說道:
“可不是嘛,她要不好從春也不會那麼向着她,姐弟倆能互相照應,以後臭小子靠姐姐的地方多着呢。”
她這也是旁敲側擊的告訴宋炳坤,小兒子的未來除了鍾毓沒人能搭把手。
宋炳坤有時候是擰巴,卻也不是個傻子。
正是因爲小兒子天資聰穎他才全力爲大兒子鋪路。
如今想想,他要是先走了,小兒子未長成豈不也前途渺茫?
不管他承不承認,鍾毓都是母子倆最好的依靠,他怎麼都不能切斷小兒子的路啊。
宋炳坤猶豫再三,還是吞吞吐吐的問道: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周琴好笑不已,“明天就回去了,難不成還留到過年?”
有了她這話,宋炳坤頓時覺得踏實不少。
“那行!你明天早點回來,就說到這裡吧,我先回家下點麪條吃。”
周琴嗯了一聲,知道他情緒已經穩定,也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掛掉電話娘仨繼續吃飯,有些事不必說透,他們心裡都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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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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