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棠蓦地被惊醒,整个人被拽得软跌在地上,她醉意恍惚的掀开眼皮朝陈宴望着,朦胧的神智和视线里,她只觉陈宴那双被染上灯火的眼仿佛快要被阴毒的火焰给点燃。 “还认得人吗?唐亦铭带你走,你就走?”他气焰嚣张至极,语气阴冷。 周棠莫名的打了个寒颤,呆滞恍惚得说不出话。 陈宴凝她片刻,突然莫名的朝她勾唇笑了笑,正要弯腰靠近她,一旁的唐亦铭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狠的朝陈宴袭来。 陈宴像是被彻底惹着了,眼底滑过一道道阴鸷之色,回头便不躲不避的朝唐亦铭盯着,整个人的姿态像极了一头蛰伏且眼睛冒着凶光的狼,直至唐亦铭的拳头即将砸到他的脸,他轻蔑的笑出声来,“你现在还没那能力护着周棠!但凡你今夜胆敢动我一分一毫,我后面便会加倍在周棠身上讨回来!” 顷刻间,软肋被精准拿捏,唐亦铭脸色骤沉,浑身发紧之际,挥出去的拳头也堪堪停在了离陈宴鼻子几厘米之距。 他目光风起云涌,阴沉而又盛怒的盯着陈宴,“你这样对周棠有意思?她从始至终都威胁不到你什么,你抓着她不放是不是太过分了?陈宴,你到底想怎么样?” “过分?” 陈宴高高在上的笑,似乎早就自信的笃定唐亦铭不敢动手,他开始慢条斯理悠悠然的拂开唐亦铭的拳头,“过不过分,也不是由你来评判。我也不妨再提醒你一次,在你还没能耐与我对抗之际,我劝你收好你的心思,莫要招惹我,也无论我对周棠究竟是玩弄还是怎样,在我还没打算扔给你的时候,那你就只能给我看着。” 嗓音一落,拎着周棠的胳膊就半架半拖的将周棠朝他的车里带。 唐亦铭袖中的拳头紧握,隐隐发抖,“陈宴,你这样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 陈宴随意将周棠推至车子后座并关好门,目光幽幽的朝唐亦铭落来,“你与其在我面前替周棠意难平,还不如想想等会儿该怎么安慰薛晴。我方才在来的时候,也差人通知薛晴了,这会儿,她应该快到了。” 说完,薄唇勾出一抹挑衅的弧度,随即慢条斯理的坐上驾驶室,开车离开。 唐亦铭气得快要发抖,历来温润的脸上浮出道道极不符合他性子的冷厉,他是真的恨透陈宴了,高中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也无论陈宴究竟是落魄还是风头正盛,那人都是嚣张的,自信的,看所有人都像在看垃圾一样。 他讨厌这样的陈宴,一如既往的讨厌,而此际这种厌恶的感觉越发的深入骨髓,像一根利刺般拔除不得。 如此,他要怎样,才能拔掉这根毒刺,除掉陈宴呢? 周棠自打倒在陈宴的车上便昏睡了过去,不省人事,以至于陈宴和唐亦铭后来发生什么,她全然断片。 她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过才稍稍醒过来的,睁眼的刹那便发觉自己正躺在昨晚睡过的那张小客房的床上,且身上的鱼尾裙除了有些凌乱之外还算完好,也不知陈宴昨晚是怎么将她弄进这间卧室的。 昨晚的所有残存记忆也开始逐渐回笼,想起她跌倒在陈宴怀里,想起苏意的摔倒,想起唐亦铭似乎开车带她离开并被陈宴拦截,所有的事层层涌来,周棠只觉得心烦意乱,麻烦透顶。 她坐在床上缓了许久许久,才起身下地,待行至客厅喝了一大杯温水后,干涩的喉咙和胃似乎这才得到真正的缓解,随即来不及多想便开始打开手机搜索苏意的消息,然而她没看到一篇关于昨晚苏意摔倒的报道,反而在好几个营销号那里看到了她和陈宴一起走红毯且一起坐着喝酒的照片。 那些照片,清晰的记录着她和陈宴的正脸,容貌清楚,没有半点的虚化,她这会儿真算是被‘公诸于众’了。 周棠心口紧了紧,只觉事态仿佛变得越发的不受控制,她和陈宴,也像在潜移默化中被越绑越紧。 可这都是些什么事,那万盛集团的公关都是吃素的吗,竟然还任由这样不清不楚的照片在网上传播?而且昨晚苏意似乎也没对她动手,如此一来,苏意会不会在后面给她酝酿着大招? 周棠脸色白了白,心口抑制不住的发紧,烦得要命。 却是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楚商商的来电。 周棠下意识接起,楚商商那边似乎已经放弃挣扎,有气无力的说:“棠棠,你这回就直接问陈宴想对你做什么吧,这又是和你十指相扣走红毯的,又是坐一起喝酒的,又是说那几句模棱两可的话的,这会儿全部闹到网上已经解释不清了,你就问问陈宴想干嘛吧,是想吃回头草呢,还是单纯的想觊觎你这副身子呢,如果陈宴真觊觎你身子了,你在逃不掉的情况下,你就彻底黑化吧,当个红颜祸水算了,卷光他的股他的钱,让他跌到地底下去吧!我的钮钴禄氏棠,勇敢的站起来,开始战斗吧,卷死陈宴吧!” 周棠震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是不是没睡醒?我能卷死陈宴?” 楚商商顿时压低了嗓音,一本正经的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卷不死呢?我看陈宴这次算是来势汹汹了,你不支棱起来的话,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也是到了现在都不知道陈宴对你究竟啥意思啥目的,想对你示好吧,又不太像,想报复你吧,又不够彻底,你说这人现在的脑袋是不是有点病啊?精神分裂?” 周棠烦躁得不行,伸手猛的抓了抓脑袋,“我不知道他精神分不分裂,但我可以肯定他脑子是真有病!而且我要是能卷死他我还能等到现在?谁知道陈宴那万年僵尸的命门在哪里!我现在完全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如果真这样,棠棠,我劝你还是放下一切,当个祸水妖姬吧,毕竟陈宴是个男人。” 周棠深吸两口气,“没用,万年僵尸不喜欢女人,我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去给他当祸水妖姬也没用!” 楚商商噎住,好像也是,在陈宴那里,钮钴禄氏的崛起好像行不太通。 周棠本打算继续说,安静无波的气氛里,一道淡漠沙哑的嗓音突然扬来,“你说谁是万年僵尸?你要给谁当祸水妖姬?” 周棠浑身一颤,猛的噎住后话,待下意识抬头望去,便见一身衬衫长裤的陈宴不知什么时候竟站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他那双深邃阴沉的眼,就这么居高临下的锁着她,也不知他在那里听了多久的墙角。 周棠拿着手机的指尖僵了僵,紧着嗓子朝楚商商说,“我有急事,等会儿回聊。”说完便挂掉电话。 陈宴扫她几眼,这才慢条斯理的从楼梯上下来,他身材修条,姿态傲慢,待站定在她面前,才淡漠出声,“和楚商商编排着要卷死我?” 周棠简直无语!这人果然是卑鄙无耻小人,听墙角都听了个全过程,也不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