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康复了,回榕城痛痛快快喝一场酒。”
都是熟稔的关系,没必要客套,也不用来那套虚头八脑的挽留。
能为了薄晏清耽误这么些天,都耗在京城,这份情,薄晏清记下了。
早餐过后,都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墨庭深去机场。
燕迟回李家。
薄晏清和南娇娇回公寓里去。
走的时候,薄暮的黑白照连同供桌上所有的水果点心全都收走了,一支香都没留下。
薄老爷子站在窗口,看着薄晏清的车开出薄家。
扶着拐杖的手一再收紧,脸色阴沉得骇人。
“你没听错,真领证了?”
温姨娘诚惶诚恐的应话:“是的,我听的很真切,寒澈也称呼她少夫人。”
她双手放在小腹前,姿态端庄,可肩膀和头怎么都抬不起来,说话也下意识的抠紧手指。
快一个小时了,薄老一直站在这儿。
也不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偌大的房间里,气氛越发严肃。
温姨娘一直陪着,大气也不敢出。
薄老冷哼了声:“少夫人,就凭她也坐得稳!”
温姨娘试探着问:“那您要怎么干涉,亲自去一趟榕城吗?”
“我去榕城?!”
薄老一瞬将温姨娘给盯住。
眼神说不出的阴冷。
只一眼,温姨娘赶紧低下头,吱唔道:“我、我是好像听见他们说……说、暮儿的头七过后,他们就要离开的,也许就是今天走。”
薄老沉沉的喷出一口气,怒气一下子到顶,拐杖“咚咚”连着几声重重的杵在地面上,“榕城有什么好!榕城有什么好!榕城究竟有什么好的!我发过誓一步都不踏进榕城,没理由因为个小角色,上赶着去让她笑话!”
温姨娘心头跳了跳。
她。
是薄老太太吧?
当初才三十出头,薄暮也才刚到小学,她腿伤了之后,毅然从薄家里搬了出去,搬到榕城去定居。
那儿既没有薄家的势力,也不在她娘家势力范围内,与其说是流放,不如说是打入冷宫。
那时温姨娘也才刚抬进门一两年,熬走了正宫,她还得在别的姨太太手底下讨生活,可即便是身份卑微如她,也在暗地里看薄老太太的笑话。
她一个大房,被几個小妾给挤兑走,还去那么远,纯属自找死路。
薄老亲自发话,不准薄家任何人接济,等同于让她自生自灭,也当众撂下狠话,他和薄老太太一辈子不再相见,也绝对不踏入榕城半步。
谁曾想,薄家出了个薄晏清呢。
小时候初露锋芒,被薄老当宝一样留在身边教导,生了场病,却被邓婵瞒着薄老给带去榕城养病,谁也不知道那几年发生了什么,等再把薄晏清接出来,他性子已然沉稳了许多,也许是长了几岁的缘故,薄老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旧手把手教导,甚至有些手段过于极端,连李参谋都看不过去,出面干涉过好几次,才把薄晏清给要了过去,跟燕迟墨庭深两人待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