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宁眨着无辜的双眸:“爷爷,你的蛇毒治好了吗?” 傅远松慈祥地微笑:“上次我进山拜祖,却不慎被毒蛇咬伤。” “幸好遇到你,提前替我把毒血吸了出来,郎中说再晚一步都迟了。要不是你,我这条老命,算是保不住咯!” 陈婆婆上前:“县太爷一直在找你,恰好看见我在卖红果子,才知道你在祥云村。” 只不过,沈宁宁一直没有回秦家。 今天早上陈婆婆看见秦大婶带着一队捕快,说要上山找秦奶奶,她就知道秦大婶就是为了抓沈宁宁回来! 所以,赶紧进县去通知县太爷了。 傅远松拿出红果子,一直没舍得吃。 村民们看见,这才明白,沈宁宁果然没有偷东西! 那红果子,本身就是她的! 沈宁宁眼泪涌出,她明白县太爷是来感谢她的。 于是,小家伙软糯的声音哽咽道:“爷爷,你能为宁宁做主吗?” “你受什么委屈了?”傅远松关怀询问。 他一抬头,这才发现小小的庭院里,居然站满了人。 有满眼含泪的老妪被儿子儿媳按着,还有几个捕快,以及杜员外和他的随从。 再观察沈宁宁身上的灰尘和狼狈,傅远松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看着众人,声音严厉:“这是怎么回事?” 王捕头趁机站出来,将事情简单明了地说明。 秦奶奶也主动说了缘由。 听了前后因果,傅远松中气十足,大喝一声:“放肆!” 村民们吓得跪了一地。 “这分明是恶媳刁钻,毒打孩子不说,还将受伤生病的母亲,扔到山上,简直丧尽天良!” “秦老夫人的证词你们不信,一定要将四岁的孩子置于死地,要本官看,你们甚至不如那群狼!” 秦大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县太爷饶命,我们家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不然也不会把老人扔了!这不,我们想将她接回来,好好孝顺!” 傅远松不为所动。 他看向沈宁宁:“小恩人,你说,想怎么处置他们?” 沈宁宁眼眸红彤彤地看着秦大婶。 “给我道歉,并且承认你污蔑了我!”她说。 傅远松立刻用严厉的目光,看着秦大婶。 秦大婶心中,别提多憋屈了! 让她给这个小孤儿低头,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迫于傅远松的压力,她还是哭天喊地地求饶。 “宁宁,婶子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才会想出那些阴招,东西确实不是你偷的,是我气不过你顶嘴,可你就看在婶子跟你还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谅我,好不?” 下一秒,沈宁宁扭过头,看着傅远松。 她声音软糯,却含着坚定:“我还想让她也挨打,知道我有多疼!” 秦大婶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她声音尖锐,发了疯:“你让我道歉,我也道了,怎么还抓着我不放?!” 傅远松却是惊怒交加:“她居然如此歹毒,经常打你吗?” 方才还不肯帮着沈宁宁说话的村民们,这会儿又开口了。 “是啊,经常打孩子,有时候能听到宁宁她从晚上哭到天亮。” “还不止呢,这个汪桂红是我们村出了名的泼辣,宁宁三岁的时候,她就让孩子洗衣裳,不然就照死里打。” “好几次孩子被打的皮开肉绽,生起气来,连秦奶奶都能被关起来,还不许我们帮宁宁说话,否则连我们一起骂。” 陈婆婆作证:“这些都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秦大婶将半瘫的秦奶奶扔到了山上去。” “真是令人发指!”傅远松简直没有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 他当即下令:“罚汪桂红一百大板,她丈夫纵容恶行、不敬亲母,同样一百大板!二人罪行恶劣,立刻打入大牢,关押一月,以儆效尤!” 秦大婶吓得瘫坐在地。 坐牢?她可没有坐过牢啊! 她哭着看向杜员外:“姐夫!姐夫你可要救我啊!” 杜员外面色难看,很是挂不住。 原以为今日能要了沈宁宁的小命,谁能想到,县太爷居然出现了。 杜员外硬着头皮上前,想要沟通:“县令大人,汪桂红她……” 他话都没说完,县太爷已经发了脾气。 “杜员外,你之前捐了粮食,朝廷开恩,才许你做员外郎,你应该惜福。” “为官,就要明辨是非,不管此人与你有什么关系,都不该包庇,此事到此为止,本官不想听你为任何人说情!” “何况,沈小丫头是本官的恩人,她的事,本官一力作保!” 傅远松态度强硬,杜员外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能甩开秦大婶拽他的手,灰溜溜地上了马车离开。 祥云村的村民们都有些看呆了。 往常杜员外来他们村,哪一次不是眼高于顶、颐指气使的? 像这样如老鼠一般逃跑,简直前所未有! 沈宁宁看向村民们。 方才,那些帮秦大婶作伪证的人,连忙各自离去。 生怕沈宁宁让县太爷将他们也罚了。 秦大婶和秦大叔哀嚎着被拖走了。 “娘!你不能不管我啊!娘!”秦大叔看着秦奶奶,试图求她说情。 但秦奶奶已经被儿子伤透了心,闭上眼痛哭不语。 王捕头也拱手,带捕快离开。 人群如鸟兽散去。 傅远松才将沈宁宁放下来。 “孩子,你还想要点什么?”他和蔼地询问。 小家伙长睫扑朔,长得雪白可爱。 “爷爷已经帮我教训那些坏人了,别的我都不要啦。” 傅远松笑了笑:“你救了我的命,我怎能只帮你那一点小忙?” 说着,他抬头看了一眼,环视四周。 “这样吧,我派人来为你修葺房屋,给你盖个大房子,让你能与你奶奶安居,可好?” 这是一个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 但是,沈宁宁听了,却轻轻摇了摇头。 “我要回山里住,跟狼狼们在一起。” 这里的房子装的再好,也不是她的家。 方才,傅远松也听说了她跟狼群生活的事。 闻言便有些迟疑:“那……” 沈宁宁忽然抬头,主动问:“爷爷,我想念书,你可以送我几本书吗?” 经过今天的事,小家伙已经彻底明白。 她没有爹爹娘亲,只能依靠自己。 读书,她就能懂好多事,就可以强大起来,保护狼狼和奶奶。 傅远松听言,顿时赞许点头:“自然没问题,不过,你要是从前没念过书,光靠自己去学,会很吃力的。” 他说罢,思索片刻:“这样好了,下月初一,我派人来接你。” “我在京城旁边的广阳县为官,还算有些人脉,广阳县里有个不错的私塾,我可以举荐你进去读书。” “你也不用担心吃住问题,私塾都会解决,念两天休息四天,正好也够你回来,与你的狼群作伴,并孝顺奶奶,你看可好?” 竟有这么好的事! 沈宁宁高兴坏了。 她连忙道:“谢谢县令爷爷!” 傅远松朗笑,慈爱说:“我与你这个孩子也是有缘,以后喊我傅爷爷就是。” 秦奶奶踉跄走过来,要给县太爷磕头,被傅远松拦住。 “你的孙女很有魄力,也很善良,在那样素昧相识的情况下,她愿意为我吸出蛇毒,堪称大义!所以我怎么报答,都是应该的。” 时辰不早,傅远松说罢,与祖孙二人告别。 沈宁宁和秦奶奶历经劫难,互相搀扶着要走。 就在这时,陈婆婆喊住了她。 “宁宁……婆婆,想求你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