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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仇向何处 逆九曲路(1 / 1)

季扶昙拼尽全力躲避亚顿骑兵的追击,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她不断回头,不断调整呼吸,警惕地观察着追兵的动向,时刻应对可能的袭击。 她知道一次对付两三个人还算得心应手,可是一旦他们一齐进攻她就只能束手就擒,于是她越发拼命逃跑,恨不能脚底生出一双风火轮,可脚步如灌铅,眼看追兵与自己的距离不断拉近。 忽然数声长嘶,亚顿骑兵一拥而上,瞬间围堵住季扶昙,她眼底充血,吐了口血唾沫,暗骂:早知道逃不脱就不跑了。 密密麻麻的长茅逼近,说时迟那时快,一白衣男子驾一匹骏马飞驰而来,宛如谪仙,恍若拯救世间的神明。 亚人如临大敌,逼近季扶昙的茅头一部分对准驾马男子,谁料一诡异黑衣男子自墙后窜出,还不及反应,数名亚顿人应声倒地,其他亚顿人暂时放弃了对季扶昙和白衣男子的围攻,集中力量对付黑衣男子。 “昙儿,快来!”谢衿呼醒还处于迷茫中的季扶昙,季扶昙回神拉住谢衿伸递出来的手,借力跃身上马。 “驾驾……” 黑衣男子吹了一声口哨,对不断进攻的亚顿士兵道:“诶,他们跑了。” 一个士兵大声说:“抓住这个人,好歹给左将军一个交代。” 季扶昙和谢衿已经跑远,赵尽知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刚才一声口哨,他的马已应声而来,跨上马对紧追的亚顿人丢出一记火蒺藜,一阵白烟过后,赵尽知也已无影无踪了。 农家小院无人居住,瓦片沾染不少年岁痕迹,历经风霜雨雪,门窗早已摇摇欲坠,院内野草疯长,一棵老槐依然屹立不倒,仿佛还在守护这所被遗忘的破院子。这就是季扶昙与谢衿的落脚地。 季扶昙坐在行李包上喘气,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较量使她暂时忘却了刺杀失败的失落,缓解掉紧张与劳累后开始感到饥肠辘辘。 逃回来后,谢衿拴了马就不知道跑哪忙什么去了。 恍惚间,在充满青草味的小院里弥漫出食物的味道,季扶昙寻着香味来到一处像是厨房的地方,一抹白色在锅碗瓢盆间忙忙碌碌。 知道能吃上饭季扶昙似乎浑身有劲,唤人的声音都轻快了许多:“谢三哥,这里怎么还有吃的。” 谢衿在忙碌中抽空回头:“昙儿休息好了?是表哥来的时候带的食物。” 季扶昙点点头:“还是他想得周到,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银子也买不到吃的。” 季扶昙猜到谢衿回营帐取披风时定是给赵尽知留下了什么讯号,他才能及时赶过来救人。 “不知道他能不能顺利逃出来。”季扶昙虽然知道赵尽知武功高强,在战场次屡立战功,但还是隐隐担心。 谢衿倒是无一丝忧色:“想必表哥很快就能过来与我们会合,我们可以开始盛饭了。” “那个,我想先洗洗手,你做饭的水是哪里弄的呀?” 谢衿指着靠墙的一个地方,那地方也长了高高的草,不过显然草是往两边歪倒着的,应该是谢衿踩的,季扶昙顺着谢衿的足迹发现一口井,旁边的麻绳和桶都还完好,与院中衰败景象格格不入,想必是谢衿从旁处找来的。 洗净手、脸和脖颈,她还提了一桶水,给赵尽知准备着。 院内石桌收拾收拾还蛮像样,一盆香喷喷的米饭,一盘烤羊肉,一盘诱人的还泛着油光的炒野菜,这油光来自羊油,在这个条件下这些算是极佳的美味了。 饭盛上桌后,院外马儿一声长嘶,赵尽知回来了。他就着季扶昙准备的水净了手,洗了把脸,发觉早已饿了,迫不及待端起碗吃了起来。 “多谢尽知哥哥,没有你我真的是有去无回了,不但不能为爷爷报仇,自己也会丧命。” 谢衿状似无意道:“最可怕的不是你会丧命,是你被活捉,尊冒再利用你引出季孟。” 季扶昙脊背发凉,心有余悸。 “看到表弟留信,我马不停蹄来找你们,但凡晚一步昙儿恐怕凶多吉少。”赵尽知心想幸亏自己果断没有召集近卫,否则就耽误了营救时间。 “真是有惊无险,等亚顿士兵搜查松懈,我们抓紧回去,不要让长辈们担心。”谢衿给季扶昙夹了一筷子野菜,抬眼看她反应,赵尽知也在默默等她表态。 季扶昙在做思想斗争,一方面爷爷大仇未报,她就算回去了也放不下这件事,可是如今她已与尊冒打了照面,经过这次事件,尊冒肯定会小心谨慎,再次行刺肯定是难上加难,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胜算。 “你们先回去。”季扶昙最终还是做出这个他们不希望看到的决定。 “你留下来送死吗?”谢衿周身温度骤降。 季扶昙知道他是好心,温言说:“我在这里等待合适的时机,不会贸然行动。” 赵尽知无奈:“我来吧,季爷爷也算是我爷爷,我也想为他报仇雪恨。” “不行,你不能以身犯险,赵家军还需要你,中原国不能没有你。” “可我不能没有你。” 季扶昙愣住,赵尽知也知失言,转过身去,对着空气说:“今晚就行动,尊冒肯定料不到一天会遭遇两次行刺。” “我和你一起去。”季扶昙担心赵尽知会拒绝,可赵尽知说:“本来也是需要你的。 谢衿恢复平静:“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说什么,那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了。”说罢起身出去了。 “尽知哥哥,我差点认不出你了。”赵尽知换了件绛紫色老者衣衫,贴上灰白胡子,用银子换了一位老人的灰白头发,将它绑在发带上,赵尽知俨然成了一位老年人。 “只是虽然你佝偻着身体,可这身板看起来还是挺健硕的,能骗过他们吗?” “没事,我现在的身份是戏班班主,年轻时也是练过杂耍的所以身形矫健,他们不会怀疑。” “我这身呢?会被认出来吗?”季扶昙转了一圈,粉蓝衣衫衬得她若九天仙子,肤白胜雪,,袍服下摆呈月牙弯曲状,袖口收敛,领、袖饰以花边,头披蓝色纱曼,自脖子绕到面部,以遮口鼻,唯露一双灵动眼眸,与一众伶人穿着无异,赵尽知却能一眼看到她。 左将军尊冒请来中原艺伶表演歌舞,以慰众将士,赵尽知收买了班主,而对伶人,就说他是这边的交接的负责人。 一切准备就绪,只待晚宴到来。 …… 办完哈吾勒交代的事情,艾山焦急着回椒萝苑,他想早点见到杨月纯:“大哥,月纯做好了饭等我去吃,父亲那里就由您去汇报了,成吗?” “艾山,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弥诸犹豫着要不要说。 “大哥哪里话,您请讲。” 弥诸迟疑着,斟酌着该怎么说:“我说拿你当弟弟才跟你说这些的……你真的很喜欢月纯姑娘吗?” 艾山毫不迟疑道:“这是自然。” “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对她好……” 闻言,艾山思考良久,他知道杨月纯跟季扶昙在一起是最安全的,所以他当时说希望杨月纯跟自己来盐帮时,其实更希望她拒绝他,可她跟他一起来了,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时刻留意她,彰显对她的喜爱,他身为副帮主之子,别人自然会有所顾忌,不敢对杨月纯下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没人敢去招惹她,可他突然想到一开始就是哈吾勒鼓动他带走杨月纯,思及此处,不觉后怕。 他先是感激地看了弥诸一眼,后又试探道:“你觉得他会拿月纯要挟我?” 弥诸不置可否。 艾山继续追问:“所以你不愿说你的心上人是谁,是因为不相信哈吾勒?” “我也希望是我小人之心了……嗯,希望我说的这些你能保密。”弥诸还是不大信任艾山的。 “大哥放心,小弟清楚您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今日之言,除你我二人,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椒萝苑,艾山送来了一箱衣服和一箱珠宝首饰,他想象着杨月纯开心感动的模样。 “这么多,我还以为你送的萝卜白菜呢?”杨月纯哭笑不得:“别的男子送女子礼物都是精挑细选,聊表心意,你真特别……” “我也是精挑细选,不是一股脑儿随便送的……”艾山取出平铺在箱子上层的发钗:“这很漂亮,我挑了许久,和你在家里常戴的那支很像,还有还有这件衣服”,他小心翻找出一件绿罗裙:“这件衣服和大姐常穿的那件很像,你说你想她我就选了这件给你穿。” 艾山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杨月纯看着他那傻样,心里一酸,上前抱住他:“傻瓜,你费心了,我都知道,别人送姑娘礼物是聊表心意,你是把你的心意都泼出来了。 “别说泼心意了,就是把我的心泼给你我也情愿。”艾山见杨月纯是高兴的,自己更高兴,抱起她转了好几个圈。 “哎呀,好晕,你放我下来啦……” 艾山放下她,捧着她的头安慰道:“不晕不晕……不晕了啊……” …… 卯时已过,下一场就轮到中原戏班上台表演,季扶昙与众伶人已列好队伍,帷幕后,她与赵尽知对视一眼。 一切都在计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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