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安那莫名其妙的态度,燕秋宇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通,还没等鸡鸣,外面窸窸窣窣的响起了动静。 “大山?”燕秋宇推门叫了一声。 “唉,二大爷,您怎么醒了,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你这一早干什么去?” “去备苗啊,您昨天不是说这两日得把水稻种了嘛,我早点去,还能多干点活。” 燕秋宇一晚上脑子里糊涂着,把这事倒给忘了。“还早,等鸡鸣再去吧。” “不早了。”张大山抬头看了看外面,月亮还没完全回家,露出了半个头在天边挂着。 燕秋宇拿过一侧外套穿上,“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 啊?二大爷这是?张大山这脑子哪能想的通,一路上两人也没一句话,等到了山上,刚刚天亮,时间掐的刚刚好。 张大山脱鞋踩了进去,“嘶……”有点凉,倒还能接受,可不说这乡下娃子抗造。 反观燕秋宇就那么站在田埂上,冷眼看着干活的张大山。 原本张大山自己一个人吧,三两下干完活也好早点回去,可这一直有个人盯着,他也有点遭不住啊。 “二大爷,您要不先回去吧,小安一会该醒了,留她自己一个人,该是怕了。” “你很担心她啊。”燕秋宇这话听上去竟有些酸溜溜的,张大山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张大山只觉得今日的二大爷有些奇怪,说话怎么听上去都带刺的,平日里不是他最操心小安的事,今儿个怎么就一副像是躲着的样子。 “我担不担心有啥用啊,回头小安有个冬瓜豆腐的,心疼的还不是二大爷您。” 这话燕秋宇觉得有理,“那你自己先忙着,今儿个准备一水田的苗就行,够了回来吃早饭。” 燕秋宇的动作很快,刚说完话的功夫,人就从张大山眼前消失了,张大山哪知道这二大爷是抽哪门子筋,只听说有饭吃,直接干劲十足。 把水稻苗准备好回去的路上,张大山操心花生地的事,路过看了看,虽说被大雨折腾了两日,好在花生们个个给力,没有太大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燕秋宇早饭也做好了,燕小安打扮的似模似样,一看就准备干活的样子。 “师傅,人家病才刚刚好,不至于这么急吧。”燕小安撒着娇,若是平时燕秋宇还真可能被她唬住了,可就坏在说这话的时候,张大山正好一脚踩进了屋。 燕秋宇的脸怪异的黑了一下,口气也难免僵硬了些,“就是因为平时锻炼少了,所以这个体质不好,才容易生病。” 行行行,好好好,你有理,燕小安挖了一勺粥进嘴里,才勉强接受自己师傅的无情。 “二大爷,我还没问您干嘛要种花生呢。”这事张大山很早就想问了,这张家沟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种花生的人,主要还是因为水土问题,收成自然比不得水稻什么来的好。 燕秋宇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燕小安,“多干活少说话。” “哦。”张大山又不知道自己是捋到了那根老虎毛了,二大爷这两天的脾气是真臭。 饭后等三人真的到了水稻田的时候,燕小安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水稻田几乎是望不到边。 燕秋宇一身白袍长袖,显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燕小安皱着包子脸试了试水田里的水,整一个凉字了得。 好在天气算得上给力,太阳早早的挂上的枝头,燕小安墨迹着,到底是下了水。 田里是张大山回去吃早饭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水稻苗,下水田前,张大山从背篓里拿出了两头都系着细绳的木棍。 给燕小安一根,自己又拿了另一个。 “大山哥,这个干嘛用的?” “可能是为了好看吧。”张大山随口一答,其实要是说真的有什么用,他也说不上来。 “师傅师傅。”燕小安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理,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个有什么用?” “一方面是为了美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规划有计划的进行插秧,节约些时间。” 燕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今已经快五月天了,离他们到这地也差不多一个来月了,燕小安也已经习惯了如今这样的乡野生活。 偶尔会宽慰自己,总归当是来体验一下生活的,又不可能一世都困在这里。 这么一想,燕小安的心情也好了些许,干劲也十足了些。 燕秋宇眼神好使,指挥着两人站在田埂两头插好了木棍,细细的长绳绷的直直的。 下水后,燕小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冷了,太阳公公更是给力,似照着燕小安的地晒,给她是烘的暖烘烘的,就是张大山年轻底子好,没一会儿热出了汗。 “唉,我说今儿个这太阳,咋跟那七月天似得,这么毒辣。”张大山抱怨着。 燕小安随着细绳插了一趟秧苗,张大山已经都插完一趟的三分之二了。 再抬头看看燕小安干的活,歪七扭八的秧苗几乎没有一个安然在水下的,个个飘在水上屁股根晒着太阳。 “哈哈哈……”张大山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燕小安瞪了他一眼,想她几时干过这样的活了,来了这破地以后,才一个月,手都糙了,还要被人嘲笑。 燕秋宇看了一眼,没说话,往另一边水田走去,前几日燕小安病还没好,这地张大山就找人提前犁好了,一点不耽误干活。 只是这事跟燕小安有关,她自然是要亲力而为的,免得到时候送不走混沌的孤魂,干了白工,又得重新来一遭,费心费神。 一见师傅不为自己说话,燕小安顿时觉得委屈,脸才刚刚一皱,张大山立马服了软,“姑奶奶欸,怕了你了,你这样……” 张大山将秧苗放在手中,几根指头都直直的,秧苗卡在中间,一下水,直直落地秧苗稳稳嵌在泥里。 燕小安有模有样的学了学,试了好几次,这回虽依旧歪七扭八,可好在不再像刚才那般总会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