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更冷了,幸亏昨晚上把炕烧的火热,在这个季节里没有个炕是过不了冬的。 谢辞穿上厚重的棉袄棉裤,艰难地爬下炕,良袖还和孩子在呼呼大睡。 谢辞一出屋就冻个够呛,哆哆嗦嗦,根本就不敢把手伸出来。 拿起盖子,大瓮里的水都结冰了,他拿着舀子使劲砸大瓮上面的冰层,砸了半天没有砸开,就拿了锤子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砸开冰面。 把水舀到烧水壶里,放在屋里的灶台上烧水。 就开始拿着大扫把扫院子和门前的雪。 刚扫完雪,就听见时安开始嚎起来。 一进屋就看见良袖在喂奶,不一会儿,时安就吃饱了,在床上咯咯咯地笑着。 谢辞一边抱着时安,一边说道,“听说最近城里的知青要下乡了,各个村都开始分了,咱们村今天听说也要去接知青,也不知道城里的知青咋样,万一不适应咱们这农村生活可咋办。” 良袖边洗脸,边心不在焉地搭话,“前几天二叔来信,说良术也在这次下乡的队伍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在咱村,要是分在咱们村还能照顾一下。” 谢辞见她快洗完脸了,连忙把毛巾递给她。 轻声安慰道,“二叔当了这么多年兵,肯定有门路。你现在着急上火也没用,能分在咱们村最好。要是分不到咱们这,肯定离咱们不远。咱们去帮忙就行。” 良袖擦着脸,叹了口气,认命道,“也只能这样了,二叔帮了我们家很多。我这不是看好不容易能回报回报人家了,再帮不上。这辈子欠的恩情就换不上了。” 谢辞拿过来毛巾,思考片刻,轻声道,“这事先别和娘说了,万一分不到这,咱娘就更担心了。” 瘪瘪嘴,良袖看了他一眼,随口道,“我能不知道,我娘本来就心思重。要是和她说了,她得天天失眠。她天天忙得就脚不沾地,我肯定不能给她添乱呀。” 良袖的二叔参加了抗日战争,战争结束后就留在南城部队里当官,因全家是城市户口,每户得有一个孩子下乡。 良术正好高中毕业够年龄了,就下乡了。 前几天二叔一直在四处奔波,希望能把良术分到大宋村。 果然没一会儿,景乔兴冲冲地跑进来,“谢辞,村支书说今天咱们不用上工了,让咱们几个小伙子坐老王头的驴车去接城里来的知青,昨晚上下的雪太大了,让我们路上注意点。” 谢辞一边啃着窝头,一边打趣,“景乔,你最近上工很积极呀,街坊邻居们都说你最近变化很大,听说还有给你说亲的。” 景乔红着脸,推了他一下,一本正经道,“你可千万别乱说,我可清清白白。万一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毁了。” 听到这话,谢辞差点噎住,咳嗽了很久,才缓过来。 良袖连忙给他拍背,还打趣景乔,“你还有清白,笑死我了。说实话,你最近改变确实挺大的。老田都问我,你最近是吃错药了吗,干活这么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