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点声!” 宋承明拿兜帽捂着脸侧过头,权当和她不熟,但涂念却视若无睹地沉浸在自己的痛心中。 这下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了。这事儿原著里常见啊,她怎么就一点没想起来呢? 她辛辛苦苦画的那么多符箓,但凡甩出去两张在市场上,最次也能卖个十几灵石,就是用批发的,她现在都该暴富了。 可她都在干什么?挖草!捡破烂! 涂念现在的心情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幡然醒悟,悔不当初。 “我觉得,”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地暴殄天物,她迅速转过头,正色对宋承明道:“咱们不逛了,找地儿支个摊。” 宋承明险些笑出声,“不是,我的好姐姐,你以为咱们现在是在哪?大比武的地界儿!你知不知道多少才华横溢的符修在这摆摊,用的是什么层次的符箓,又卖的是什么价?” “恕我直言,虽说你这不到十六的金丹修为含金量很高,我这二十出头的金丹中期也不算差,但你我的符箓在这,撑破天也就是个笑话。”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面对他不屑一顾的态度,涂念直接从芥子里摸出一张符箓拍到了他手里,“哝,看看够不够层次。” “什么玩意儿……” 宋承明狐疑地瞥她一眼,随手把符纸展开,结果才看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脸上的不屑就渐渐转为了惊讶。 四下张望一眼,宋承明迅速将那道符箓折起,警惕地递回到涂念手中,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有涂山的符!?” 涂念眉尾一挑,不答反问,“涂山的符很稀奇吗?” “姐姐您就别考我了。” 宋承明自知眼界浅了,哭笑不得地凑到她身边,“这符修里头谁不知道,涂山可堪符法第一家,所出符箓皆为极品且一符难求,若能得到一张,别说用了,就是买回去供着那也是极划算的。” “竟是这样……” 听完他的解释,涂念捏起下巴,陷入了思索。 “劝你别动卖涂山符箓的心思。”伯湫在她腰边轻摆了下,说道。 “我知道。” 涂念很快传音回去,冷静的口吻倒让伯湫有些意外。 可以卖符,但不能是涂山的。当听完宋承明的解释,她便意识到了这一点。 之前打涂山符的念头,是因为她知道这东西很牛,但她的确也没想到它能牛到行业龙头的地步。 不论以她的实力在那些大能跟前兜售极品符箓,算不算是与虎谋皮,单说她的血脉,就不是件能公之于众的事。要知道,原主的父母可不是莫名其妙就死了的,是被仇杀。 若她靠着卖涂山符箓发家,等有天真被人找上门,问她符箓哪来的,那绝对一问一个不吱声。 并且从宋承明的反应来看,符修对涂山符认知程度实在不低,所以这涂山符,她不仅不能卖,甚至在平日里也不能经常拿出来用。 空有一身本领却不得不藏着,能赚的钱也不得不放了。 一想到这,涂念整个人都有点憋屈,再抬起头时,眼里露出一抹笃定。 就凭这,她以后说什么也得混出个名头来,否则都对不起她现在卧薪尝胆吃的苦。 “涂念,涂念!” 满脑子的壮志凌云被一声呼唤打断,涂念视线一偏,宋承明正蹙着眉头望向人群中间。 “怎么?” 她说着,顺着他的目光去看,结果就看见罗占和秦安被一群身着女贞黄道服的女修围在中间,双方气氛剑拔弩张,俨然是起了冲突的样子。 宋承明评价,“感觉好像不大妙。” “还用你说。” 涂念眉心颦起,抬脚就往那边走去。 宗门矛盾在大比武场内是最常见的,爱看的人趋之若鹜,此时已经把事发地点围了个水泄不通,宋承明紧随涂念身侧,为她拨开沿路的人群。 “我不想对女人动手,你们最好别逼我!” 离得还远的时候,涂念听见罗占这语气不善的声音,心中暗道一声不好,登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立刻埋下头,卯足了劲儿往人墙内挤去。 她走得急,加上个子又矮,宋承明一个不注意,差点把她跟丢,急忙快走两步跟上。 “借过。” “不好意思,借过。” 踩着无数人的鞋面来到事发现场,涂念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罗占。 这活倒也不难办,一堆娇滴滴的女修里边儿,就那一个人高马大的杵在那,搭眼就瞧见了。 “就凭你个丹修,打起架来还没你这小情人吃劲吧,还说什么不打女人?真是笑话!” 涂念本来还在想几人发生了什么,听对面女修夹着嗓子说完这句,当时就明白了这姐们儿是来找茬的。 就这含沙射影的一顿嘲讽,她听了都觉得犯恶心,就更别提罗占一个大男人了,他当时就怒火中烧地把法器给掏了出来,调度起灵力欲要发作。 “冷静!” 涂念见况连忙在手上捏起一道符,但宋承明动作更快,他在她取符时已经一个清风诀冲上,贴身的瞬间就把罗占的架势给拉断了,旋即一脸怒意地捏紧对方的胳膊。 “你疯了!竟然想和百花的人动手,是要让全宗的努力白费吗?” 罗占被怒火冲昏了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两个膀子一甩就要往对面那一脸鄙夷的女修跟前冲。 “你别拦我,她敢这般狂妄挑衅,我定要她好看!” “啪——” “占哥!” 一声脆响连着秦安的惊呼一同响起,全场的气氛也被这一巴掌打入冰点。 片刻的安静过后,围观群众开始了议论,罗占捂着半边脸愣神,宋承明则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向始作俑者。 巴掌甩完,涂念淡定地揉了揉手腕,一脸坦然地对上红起半张脸的罗占,道:“罗师兄。你要泄私愤,等大比武结束了,随便你要跟谁动手,我都不会管。但在大比武结束前,还请你约束好自己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