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张复刻出来的脸熟稔到惊悚,祂们顶着和他们相同的面容,睁开漆黑的眼睛朝他们微微一笑。 ‘砰’—— 夏菱歌毫不犹豫地摔回屋门。 “往回走。” 她带着司丞和白溪走向对面的房间,推开门见到的却是同一惊悚画面,然而楼下的酒馆大门也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一堆人‘呼啦啦’地朝里涌。 地面燃烧的火越发旺盛,但祂们好像毫无知觉般踏过去,沾染火焰的怪物会化成灰,但后面的怪物就踩着灰烬尸体再继续挤进来。 夏菱歌他们往后退,左右两边同样被同脸怪物围住。 “你是怪物。” “你是怪物。” “你是怪物。”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 那些‘夏菱歌’、‘司丞’和‘白溪’不断吐出声音,祂们像是再和真正的夏菱歌、司丞、白溪说话,又像是朝身旁同样顶着一张脸的‘人’说话。 不断逼近,开始杀戮。 那些‘怪物’像是有针对性地开始朝与自己长相相同的‘人’下手,夏菱歌、司丞和白溪很快被那股怪物流给冲开了,夏菱歌抵挡那些要将她扔火海里的手,却不敢开大招,眼前的面容实在太错综复杂,她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哪是真,哪是假。 她扯过一个‘夏菱歌’就推到楼下,但在祂下坠的过程中夏菱歌发现冒牌怪物的身上好像少些什么,她随手朝腰间一摸,摸到了先前得到的那两张半面面具。 是了, 不管那些怪物再如何逼真,都不可能变出游戏里设计出来的道具,那些都是针对祂们的禁忌,夏菱歌想起先前沈郁说过——【无面之具】可以屏蔽五分钟的游戏身份,如果真的如此,那夏菱歌还会是夏菱歌吗? 她戴上半面面具,和她样貌相同的‘夏菱歌’突然不动了,夏菱歌手握匕首穿梭怪物流,拽住一个‘司丞’或‘白溪’,见他们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愣然,就立即用手里的匕首捅进他们的腹部,不知找第多少个,突然感觉肩膀有人触碰,她下意识地就要刺去,一句关切的‘学姐’制止了她落下的匕首。 是司丞。 夏菱歌把剩余的半面面具塞给他:“拿着。” 司丞握着,却没有戴上。夏菱歌拽着他如法炮制的找到白溪,白溪拿着破碎的椅子腿已经被逼到角落里,与她面容相同的怪物‘白溪’则扬着诡异笑容步步紧逼,正当祂们要扑过去的时候,一道诡谲的寒光闪过,怪物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整颗头颅就滚到地上。 熊熊大火蔓延楼上,将怪物厮杀的身影拉扯的身影越发诡谲狰狞,祂们被火焰扭曲到一起像是孤注一掷般猛朝他们狠狠扑来。 “走!” 夏菱歌不管不顾猛推司丞和白溪,酒馆二层小楼不是很高,却也不低,司丞有些准备,他顺着夏菱歌的力道找好角度摔到不远处的草丛里,而白溪就相对惨一些,她整个人直接朝下摔,‘啊’的一声只感觉左腿快裂开了。 夏菱歌也找好角度跳下,司丞急忙扶她起来,又合力带着白溪远离酒馆。 烈火熊熊,狰狞的影子犹如鬼爪。 “逃出来了……” 白溪忍不住低喃。 夏菱歌疲倦地倚靠墙根休息,轻轻喘息几口气,看着远处火场说道:“好看吗?” 司丞和白溪一愣,没明白她的肆意。不远处槐树后冒出一道人影,他摇晃玻璃酒杯,淡蓝色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晶莹的光泽。“好看,非常好看。” 沈郁抬起玻璃酒杯,透过淡蓝液体看向夏菱歌:“我调的酒,味道怎么样?” “不怎么样。” 夏菱歌直接道。 司丞瞧出来沈郁的装扮是雕酒师的装扮,但他先前真不知道雕酒师就是沈郁,“你怎么在这儿?不对……应该问那些怪物你是不是都知道?” 沈郁笑了笑:“你们停歇的这家酒馆,正好是为‘交流者’所设定的关卡,这些事情先前我也遇到过。” 司丞问:“那你是怎么逃脱掉的?” “我可不像你们这般粗鲁。”沈郁摇晃酒杯“第一个克隆怪物出现后我就发现了,不过我没杀祂而是将祂好好地保存起来。” “但我杀了调酒师,因为我发现祂调出来的酒味道一点也不好,我就自己上手,调出美酒后再给克隆怪物喝下去。” 他像是回味什么轻舔下薄唇:“不同的酒拥有不同的效果,你们根本想象不到怪物的惊恐是多么有趣好笑,而且祂用的还是我的脸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愉悦还夹杂几分轻快,司丞和白溪带有难以言喻的震惊和古怪,司丞不自觉低喃一句:“神经病。” 夏菱歌没什么状态,她摘下面具:“你出来的时候看见通缉令了吧,我们现在需要找个安稳的地方休息。” “我确实找了。” 沈郁瞧向燃烧成灰的酒馆:“但被你们一把火给烧个精光,我现在也没有办法。” 夏菱歌漠然地扫过去。 沈郁弯起眉梢耸耸肩:“哎呀,别那么严肃嘛,我也是想调解下气氛。”他瞧向更深的黑暗,“这个世界除了高高在上的圣殿,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接纳我们,不过,就不知道那里面生存的还算不算‘人’了。” 夜空的星星离他们越来越远,就仿佛被世界所抛弃般只能隐没泥泞肮脏的角落,能照亮前路的只有沈郁手里的蜡烛,夏菱歌搀扶白溪,司丞在后面断后。 最后的一点烛火熄灭。仅一瞬间周围便陷入黑暗,他们站在原处静静地没有动,直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可以大致看出物体轮廓,才相互扶持地朝前走。 忽听一阵窸窣的响声,夏菱歌立即警惕起来,视线扫过只见在一突起的建筑后面似有人影闪过,她转头和沈郁对视一眼,沈郁压制眼底的兴奋和她包抄过去,那人移动得很轻,却也很慢,不一会儿,他们就悄无声息地站到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