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夏多来之前就有所预料了，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赞成者竟这么多！除了与吉布森一同发起议题的那十多个人外，竟还有十多人在事先未得提醒、冒着事后被清算的风险做出了这样的选择。相比之下，那三十多个明确反对的就显得格外突出了，无论是刻意投机，还是懵懂无知，总归都是思想觉悟太差了。直白地说，就是他们可能并并不认同进学会的理念，或者即便认同了，在关键时刻，也不敢为之付出！而那些弃权的，夏多暂时还难以判断他们的真实想法，或许是认为当前时段建设支部的条件还不成熟，或许是另有想法。就比如迪恩，虽然事先从自己这里得到了自己关于建设进学会领地支部的态度，但此时表决，却既未赞同，也为反对，很显然是有着自己的判断。夏多决定会后再找这些人单独谈谈。至于现在，还是让会议继续下去吧。来之前，夏多已经考虑好了，如果吉布森等人提出的议题能通过，就说明进学会的思想理念已经深入人心，那就让进学会主动进入领地，主动参与领地各项事务，从而迅速传播影响。如果不能，将进学会理念带入领地的计划也不能就此停下，而是转而由领地邀请进学会成员进入领地，担任要职。两者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职务和权限，前者要远大于后者。虽然夏多很想一下子就将领地代入思想的新领域，但他也深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仓廪实而知礼节”的道理，一种思想的传播必定有其物质基础。更何况这种思想本就是建立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之上的，更要符合现实的实际情况。如果强行推广，不免沦为空洞的说教，从而演化成另类传教的闹剧。进学会并不是夏多无聊搞出来的角色扮演游戏，而是他真真切切希望以此改造世界的思想摇篮。于四年后的今天，进行会正逐步走向成熟，在很多问题上，未必会比他考虑得浅薄。因而，只要进学会初心不变、理想不改，夏多就不准备过多干预进学会内部的决策。哪怕此刻，只要他对刚刚的议题表决结果提出异议，就很容易重新表决出于之前截然相反的结果，但他不会那么做。一方面是或许是主动传播进学会思想的客观条件还不成熟，另一方面，可能也是更重要的一点，他并不想将进学会当成他手下只会唯唯诺诺服从命令的傀儡。他需要的是一群、一大群、源源不断的思想与实践都充分先进的志同道合者，只有这样，创造新时代、新文明的理想才不会是一句空话。所谓的“理想国度”，夏多也很期待呢！……片刻的骚动后，迪恩很快宣读了下一项议题：“随着启蒙书接近完成，在时之塔即将扩张的大前提下，目前教务处急缺教学人员，应教务处负责人何塞法师之邀，进学会将派驻更多成员进入教务处，成为专职教师，大家是否有意见？”“我有意见。”这是本次会议讨论阶段第一次有人发言。不少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夏多，这一定程度上也影响到了迪恩，对此，夏多并没有说话，只是传讯迪恩注意把控会场氛围。迪恩有了夏多的明确指示，当即说道：“集体会议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教务处缺人我是知道的，我们中也有不少人在教务处担任专职教师，但其他人也都有各自的事要忙，贸然调整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混乱。”这人说完，立刻又有人站出来提出不同意见，“其他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这点我相信，但要说工作调整后引起混乱，我就不信了。“和很多人一样，我也将成立自己的独立研究室作为获得1级正式职称后的第一选择，但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提拉克、戴维那样的天赋。“这段时间，我在魔法技工部兼过职，也偶尔前往教务处帮忙授课，更是在多个独立研究室待过，我清楚地看到，相比于人员短缺，兼职人员更容易引发混乱。“而且，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和提拉克、戴维他们的差距，更认识到脚踏实地的重要性。“原本我已经决定最近结束兼职，在魔法技工部全职，但现在教务处缺人，我愿意加入教务处，成为专职教师。“这样稳定工作后，还能获得更多的时间参加学习班。现阶段努力充实自己，将来未必没有机会赶上戴维他们。”这番话既有自己对现实的妥协，又有对未来的期许，很大程度上说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尽管他们已经是时之塔法师中的佼佼者了，但强中更有强中手，认清自己不盲目选择也是一种智慧。正如这位名为“赛斯”的新晋法师所说，现在努力充实自己，才有真正赶超的可能。……接下来，又有不少人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迪恩将这些看法、意见总结起来，结合议题，得出一个大多数人认可的新议题：“兼职是时之塔对新晋法师的优待，但兼职问题已经引发了不少问题，作为进步的进学会成员，我们需要充分考虑自己兼职的目的及其产生的影响，不做无意义的兼职。”这类放到集体会议上讨论的议题大都没有明确的做法，仅有大方向上的引导，因为明确的做法很大程度上属于时之塔的权限。目前来说，进学会还未与时之塔管理体系完全合流。“对于这项议题，赞成的请举手！”哗啦啦一大片，除了极个别仍旧坚持己见，绝大多数人在刚刚的讨论中已经形成了共识，这次表决更像是在走一个形式。但形式有时也很重要，特别是在一个正常运转的组织内，形式就是秩序。所谓“师出有名”、“莫谓言之不预”说的就是这种形式的重要性。……接下来，迪恩又陆续宣读了多个议题，除了最开始的那两个敏感议题，后面这些议题都引发了众人的热烈讨论。求同存异是进学会内部的重要原则，但这也并不意味着无限宽容，在求同存异前面，往往还有着另外一句话——坚持理想信念、坚持基本路线！而这也催生出批评与自我批评的重要准则。泽雨轩 zeyuxuan.cc
